去年夏天，马特·巴恩斯（Matt Barnes）收获了整个职业生涯期待已久的总冠军戒指，至此，他再也不需要对自己的荣誉有什么其它的渴求。看上去，这位已经在联盟征战14年的老将更像是一名天生的橄榄球选手，不论是球场上还是赛后采访中，他永远都摆出一幅毫无歉意、傲慢无礼的样子。不管依照何种标准，尤其是对于一名擅长干脏活儿的第二轮选秀球员来说，巴恩斯的职业生涯可谓相当成功：效力过9支球队的他，总收入将近3000万美金。
比起投篮，他的犯规显然更加出名，连巴恩斯自己都称自己是个“恶棍”。在其职业生涯中，巴恩斯和NBA联盟的管理者们发生过至少14次冲突， 锁喉、扔篮球、踢水瓶、垃圾话，数不清的禁赛，甚至有一次还因为恶劣行径在场外遭到逮捕，连他本人都对此供认不讳。毫无疑问，巴恩斯为以上种种不端支付了高额的罚款。除此之外， 巴恩斯还常常领到有“NBA版停车罚单”之称的技术犯规，在五年的时间里，他累计收获了42次技术犯规，其中单笔罚款额就达到四位数。
▲球员时代，马特·巴恩斯以脾气火爆著称
总而言之，巴恩斯估计在联盟的罚款事项上损失了大概50万美金，即使对于一个精于财务、身价百万，但还渴望成为亿万富翁的个体来说，这也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了。还好。现在这位容易动怒的小前锋已经退役了，不用再担心银行存款会有什么损失了。不过，他还是很乐意对于联盟现行的纪律处分规定“放上一把火、砸上一锤子”。
“要我说，我会解雇负责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着调！”上周，巴恩斯在电话里对着The Crossover大吐苦水，“这些罚款简直可笑荒谬极了！他们就爱这么干，这些新裁判们傲慢又自大，他们以为这是在给孩子们发糖果吗？他们给的可是技术犯规，一个个都要上千美金的玩意儿！我只能想，他们（联盟）是觉得付给我们太多钱了，所以他们在不遗余力地要回去。”
巴恩斯不是唯一一个抱怨的球员。金州勇士前锋德雷蒙德·格林（Draymond Green）就曾在2015年半开玩笑地说，他会从自己新签的四年价值8500万美元的合同中专门拨出一部分款项用于交罚款。后来，格林又在今年一月份建议，联盟应该给裁判团队来一次“彻底地换血”了，他也为此收到了2.5万美元的罚单。而在2017年秋天的一场季前赛中，波特兰开拓者后卫C.J. 麦科勒姆因为擅自离开替补席而被联盟罚款17万美元，同时他要为此禁赛一场。对于这样的处罚结果，麦科勒姆当然不会满意。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联盟完全没必要把我禁赛，”在他看来，NBA官方那些所谓的规章制度从没有良好的贯彻实施过。
但要明确的是，如果说球员对罚款充满厌恶之情，那也只猜对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是出于好奇心。联盟该如何回应对其规则解释存在前后不一致的情况？球员可以通过正式渠道对处罚提出异议吗？许多球员和球迷都知道，这些钱最终捐给了慈善事业，但到底是哪家慈善机构在接收呢？或者说，球员自己可以直接把罚款交给到宠物慈善项目吗？
“（联盟）罚我的钱，但我从来就不知道他们把钱用在哪了，”巴恩斯直言，“何况他们还让我交了那么多的钱，我至少可以要求联盟把这笔钱用在我想献爱心的地方。作为一名球员，我们挣的钱也都是流血流汗努力拼来的。5万美金的罚款，真TM的不是个小数目，我完全可以捐给我自己的或是朋友建立的非盈利慈善组织做点儿什么，至少这样，我还能知道钱用到了该花的地方。”
巴恩斯、格林和麦科勒姆代表了很多NBA球员的观点：他们对联盟的处罚条例，尤其是涉及罚款的部分有着太多的疑问。但是虽然多数回答并不尽如人意，全美篮球球员工会（NBPA）还算也有自己的一套官方解释。
一探究竟——揭秘联盟罚款系统运转原理
无论好坏，起码，联盟的纪律处分流程简单快速。以执行副总裁范德韦恩（Kiki VanDeWeghe）为首的NBA篮球运营部门始终保持着对比赛、媒体评论以及场外违规行为的监控。其中有些属于例行公事，比如公开议论批评联盟、在场上发生冲突而导致比赛暂停之类的，NBA的安保人员会联系涉事球员做一个录音的电话采访调查。由于处罚可能涉及禁赛，联盟会高效迅速地在球员的下一场比赛之前公布具体的惩戒。因此，通常这些录音电话采访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就会进行。
在电话采访之前，全美篮球球员工会（NAPA）的法务工作人员会主动联系当事球员帮助其进行辩护。球员工会的律师也会通过采访的回放录音来准备声明陈述，并参照过往相关事例来构建谈话框架，为球员还原事件真相。大多数情况下，处罚措施依照先例和并会受到以下3个因素的影响：一是球员的意图（是否故意制造冲突），二是球员的悔意（是否对后果感到抱歉），三是球员的犯规历史。全美篮球球员工会还将使用数据来帮助球员进行辩护——工会的数据库保存着过去所有冲突事件，甚至还能追踪到哪位裁判给哪位球员给了技术犯规。
随后，范德韦恩及联盟办公室会在正式采访后迅速做出相应决定，并在当日通过新闻稿发布处罚结果。依据全美篮球球员工会（NBPA）律师加里·科尔曼（Gary Kohlman）的说法，NBA的处罚是“即使不在几分钟内完成，也一定能在几小时内完成”的决定。不管是美元现金还是比赛支票，金钱性质的处罚都是由球队从下一次支付给球员的薪水中预扣的。看上去，联盟在有效率地同时扮演着多个角色，是控方、又是裁判、还是出纳。只不过，如此“草率”的流程似乎对于球员略显不公。
“（联盟）在和谈话之前其实都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巴恩斯说，“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来说，电话录音采访其实毫无意义，就像在警察面前你的说辞永远是苍白无力的‘狡辩’一样。仅凭球员的个人力量永远无法和整个联盟抗衡。对他们联盟来说，保护裁判的权益比什么都重要！”
科尔曼说工会（NBPA）已经能够“相当成功”地确保对于球员常见违规行为的裁决结果保持一致。那些公开批评联盟的初犯或者认错态度良好的球员一般只会收到1.5万美元的罚款；球队主力顶撞裁判通常会被罚款2.5万美元；而像德雷蒙德·格林这类高举联盟犯规大旗的“第一人”最近又因为抱怨劳伦·霍特卡普（Lauren Holtkamp）裁判而领到了5万美元的罚单。但与此同时，其他一些不可预测的情形，诸如打架甚至是极其恶劣的公然犯规，其处罚则陷入了一个相对的灰色地带——“联盟保持最终解释权”。
对于超过5万美金的罚款，工会可以代表球员提出申诉并且请求第三方独立仲裁进行评判。通常，申诉会使罚款减轻，款项也会退还给球员。但是科尔曼坚定认为，联盟就是会从最先开出的处罚中受益，类似于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的“保留”条款。
“对于两个联盟来说，处理结果原则上都应该在比赛当晚或是第二天就公布，因此判断时间很短，”科尔曼告诉The Crossover，“如果追究的时间能够更加宽裕一些，比如（在做出处罚决定之前）多个一天两天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和球员一起回放整场比赛的录像，查阅裁判的背景记录等等。这些是合理的、有意义的回顾环节，而这样的审查不仅仅是对于球员，也会使得整个联赛更加公平。”
想要改变处罚流程，除非等到下一次劳资协定（CBA）谈判才有可能。但球员工会还是在2016年的劳资谈判中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帮球员省了一大笔钱。因为在新规定中，球员的单场比赛酬劳从此前版本所规定的年薪的1/110降低到了年薪的1/145。
或许对一般球迷而言，重新设计的比例看上去有点晦涩难懂，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举个例子，夏洛特黄蜂队中锋德怀特·霍华德（Dwight Howard）最近在吃到本赛季第16次技术犯规后被自动禁赛一场。对于2350万美元合同在身的霍华德来说，这场禁赛大概会让他损失16.2万美金，但若是代入旧的公式，霍华德就要被罚足足21.3万美金。
到底谁花了球员的罚款？
钱从球员的口袋中消失了。然后呢？
根据劳资协定，简单来讲：钱捐给慈善机构了。具体则是：一半的罚款捐献给了NBA的各家官方慈善合作伙伴，另一半拨给了NBPA。从技术层面上解释：球员工会获得的一半，又是由NBPA旗下独立运营的501(C)(3)非盈利基金来管理的，该基金的执行总监是谢莉·迪恩斯（Sherrie Deans）。
迪恩斯表示，把所有因为被踢飞的板凳、对着裁判的怒吼以及禁赛导致的罚款加起来算一算，仅在2017年一年，就为球员工会基金会贡献了250万--300万美元。而这些一次性支付给NBA再作分配的款项中，还不包括对裁判、教练、行政人员以及球队老板的罚款。按照规则，非球员罚款同样要归入球员工会。
除了新的罚款， NBPA基金会自然也有其它的资金来源，在过去二十年，该基金从商业投资中获益不少。但必须承认，每年足够多的罚款才是基金会得以持续稳健的“源头活水”。谢莉·迪恩斯三年前正式走马上任，她坦白表示，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些罚款具体是谁出的，又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会把我的工作和罚款捆绑在一起，” 迪恩斯直言。她曾在一家专为名人和运动员服务的慈善项目咨询公司（译者注：在美国，热心参与慈善不但能收获社会名望，还能减免赋税）工作，期间遇到了球员工会的主席克里斯·保罗（Chris Paul）。她说：“我可并不会一看到罚款来了就想着‘哇哦，我们又能养活百十来口子了。’尽管听起来有点可笑，但这并不是我惺惺作态。我只关注我的工作，即如何帮助每一个球员尽可能地去为慈善出一份力。”
▲身为球员工会主席，保罗本人也热心于各类公益事业
通常，NBPA基金会出于带动篮球发展或者纪念体育历史的目的会把接受的罚款用于长期或短期的捐赠项目。截至目前，已经有超过15个国家收到了来自基金会的资助，用来发展青少年体育运动，而全明星周末的主办城市近年来也从实质性的献金中受益。在新奥尔良，NBPA对一项午夜篮球项目作出了长达三年的赞助承诺，该项目旨在减少犯罪并提供就业培训服务。而今年，基金会又宣布将在未来三年内为洛杉矶篮球场的翻新提供15万美元的经济援助。
迪恩斯和同事们不遗余力地协调各方面的慈善活动，而很多球员都对密歇根州弗林特市的水中毒危机尤为重视。这一重大社会事件已经造成了全国的关注，联盟众球员都在主动要求NBPA的帮助，因此，球员工会针对水中毒事件提出了全面而持久的解决方案：底特律活塞队的球员们会上街帮助分发干净的饮用水，而土生土长的弗林特市人贾维尔·麦基（JaVale McGee）还和其他球员一起录制了“United Way self-esteem”系列宣传视频。同时，基金会也为遭到水污染的地区资助创办了篮球训练营，还给促进扫盲和居民卫生健康的组织进行了捐款。
“弗林特市郊皇冠上的宝石”项目给当地家庭提供了在农贸市场使用的免费蔬菜优惠券。两年多的时间以来，在NBPA基金会的资助下，已有价值超过15.5万美元的蔬菜优惠券被兑换，该地区的学校项目还使用NBA球员的海报进行了市场推广。
▲合影中最左侧女性即为谢莉·迪恩斯
“弗林特市就是个美食的荒漠，”迪恩斯介绍道，“这里甚至没有像样的大型食品杂货店。我们基金会和密歇根大学的诊所合作，希望能传递一些实用的抵消铅中毒影响的健康饮食方法。和其他地方的小孩子们一样，弗林特市的小孩不爱吃蔬菜。慈善组织希望我们可以用球员的形象来鼓励小朋友们多吃蔬菜，这样小孩子就会觉得吃蔬菜原来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他们感觉这些食物简直是从NBA的球星们那里得到的礼物。”
所以——下次再有球员在赛后采访时不小心嘴太快骂了裁判怎么办？请告诉你的孩子，“去xxx的裁判”实际是“弗林特市新鲜的生菜”的意思！
球员到底能不能直接把罚款捐给自己合作的慈善机构呢？
像巴恩斯一样，很多球员都询问过NBPA，是否可以把罚款捐到他们信任的慈善机构。但无论从制度层面还是道德层面，很遗憾，答案都是NO。很多罚款要等到从球员的薪水中扣除的几个月之后，才会被NBPA基金会收到；而还有一些罚款经重新审核后就被取消或者削减了。鉴于NBPA发放的捐款都是由美国联邦政府监管的，稍有大意疏忽就可能招致法律官司，为省去不必要的麻烦，真还不如把所有罚款一股脑儿放在一起。
然而，迪恩斯还是有未雨绸缪的方式。处罚事宜尘埃落定后，球员们的形象并非没有扭转的余地。每年，NBPA基金会为各球员给非盈利慈善组织的捐款提供最高可达2.5万美元的匹配。
假设，一名NBA球员因为自己鲁莽的行为而收到了2.5万美元的罚款，他自然也可以进行一些积极的弥补。这名球员可以自行选择一家慈善机构捐赠这2.5万美金，反过来，那家机构就能像NBPA基金会申请一个2.5万美金的资助匹配。通过这种间接的方式，球员减轻了税务负担，基金会也传递了一个正面信息：联盟的罚款是可以按照个人意愿捐给自己支持的慈善组织的。更重要的是，慈善事业不仅会收到来自球员的2.5万美金，还会收到来自工会的2.5万美金。
当然，NBA球员可以为慈善事业捐款，并鼓励慈善非盈利机构积极申请NBPA基金会的匹配捐赠，即使他们并没有被罚过款。总而言之，在过去三年中，有115名球员进行了捐款匹配的申请。
“相当一部分球员加入了，但我的目标是所有人，”迪恩斯表露自己的志向。她每年都会在新秀座谈会上进行演讲，并在整个赛季中定期与各家球队会面。“教育需要循序渐进 。”
▲波尔津吉斯在家乡拉脱维亚开办篮球训练营
即使NBA球员正变得越来越热衷于政治，但他们与工会的慈善工作中还是存在着完全不同的个人倾向。以赛亚·托马斯（Isaiah Thomas）曾试图说服工会为西雅图地区的男女生俱乐部购买空调机组，他希望在炎热的夏天里孩子们可以舒适而安全地在室内玩耍。戈尔吉·迪昂（Gorgui Dieng）募集了大量医疗用品，并致力于帮助解决母国塞内加尔的饥饿问题。奇才队前锋凯利·奥布雷（Kelly Oubre）为华盛顿特区一所艺术高中的学生提供奖学金。克里斯塔普斯·波尔津吉斯（Kristaps Porzingis）则利用匹配资金帮助家乡拉脱维亚建造了一个篮球场并举办青少年训练营。
“我们的球员都很接地气，也很愿意服务社会，”迪恩斯对NBA的职业球手们赞赏有加，“虽然他们无法彻底改变每天在那片土地上所发生的事（指政治上），但是他们能帮助他们自幼长大的地方的邻居，或是帮助他们定居城市里的居民。”
真就不能做个好人？
实际上，NBPA对球员纪律规范的方式可以看做是一项实用主义的研究：他们知道永远无法完全消除这群壮汉的不良行为和随之而来的罚款，因此他们集中精力来尽可能减少处罚对球员的财务影响，并尽量使球员损失的工资能发挥最大程度的慈善效益。一直以来，工会希望能与像巴恩斯这样总认为自己被联盟的惩罚系统所排斥的球员加强沟通与联系。
“联盟永远不会想要叫我去宣传推广NBA，即使我也有一大堆粉丝和关注我的人，”巴恩斯直言，“在联盟那群管事儿的眼里，我就是个十足的坏家伙。其实我一直都特别想去做NBA关怀（NBA Cares，NBA官方主打的全球规模大型慈善项目）之类的公益，但是他们可不想让我去做他们的门面。我只好自己做我的‘马特关爱’（Matt Cares，马特·巴恩斯本人牵头的慈善项目），是我自己跑到非洲去，支持并资助那里的难民营和诊所。”
▲NBA关怀行动主要由联盟形象优良的一线球星参与
2015年，巴恩斯经历了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案和子女抚养权争夺——这件事甚至间接导致了巴恩斯和前任尼克斯主帅德里克·费舍尔（Derek Fisher）公开爆发了冲突——正是NBPA的工作人员帮助巴恩斯，把他人生遭遇的挫折转化成了正面的宣传。在全明星周末期间，巴恩斯和球员们谈论当一名好父亲的重要性。最近，他又为工会录制一段关于他、他的孩子以及他的父亲相处之道的视频。
“我正试图和联盟里的父亲们建立紧密的联系与沟通，”巴恩斯说，“我的父亲给我留下的印象只有毒品和虐待。有些人的父亲可能已经不在了，有些人可能很幸运从小有一个伟大的父亲，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为人父的责任压到了我们这一辈儿的肩上，而且我们现在每年能赚好几百万，这就是我们所不同于普通人的地方。有些人的孩子可能不在自己身边，有些干脆离婚了。但是，我要让所有的父亲们知道，在做一位父亲这件人生大事上，他们遇到的问题我们都会遇到，他们并不孤单，我就是要鼓励他们，多为自己的孩子腾出时间，好好地陪伴他们，做子女人生的好榜样。”
当被问道如果能拿回各种犯规、禁赛等被罚的50万美金会怎么做时，巴恩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一系列的可能性：给勇敢抗击癌症的儿童提供奖学金、资助大学导师辅导项目、支持课后照看计划、给贫民窟孩子送去衣物。虽然巴恩斯说他不后悔自己过往的任何行为，但是从他身上你确实了解到：经常犯规的人也可以对生活认真负责。
从工会的角度来看，寻求一种能和每位球员互动并达成合作的方式远胜于其它任何替代方案。看着那么多在篮球场上脾气火爆、经常犯规的莽撞人兢兢业业地为社区公益添砖加瓦，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带着有色眼镜给他们负面的评价呢？为什么要让下一个“巴恩斯”再体会一遍“不但失去了工资，还感到被误解”的贯穿职业生涯的愤怒呢？
“我们不只是在球员被罚款的时候递上支票，”迪恩斯袒露心声，“（被罚）是他们不得不参与并执行的，但只要是他们认为重要的事物，我们都会始终坚定地支持他们。我想说的是，球员绝不仅仅是注资的本钱，他们的存在更使得非营利性慈善组织的工作有了合理的意义，尤其是当这些项目涉及到孩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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