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不满意，”香港中环和记大厦，李宁单手插着口袋，表情略显严肃地说道，“还有很多东西要改变，我最终的目的是把李宁运动的价值、专业的价值、市场运营能力发挥出来，变成竞争力。”
在今天上午的业绩说明会中，李宁多次强调公司“做得还不够”，“面对很多挑战”，很多方面“能力不足 ”，在最后时刻他还不忘总结性地自我批判一番。
重返公司管理层第四年，李宁交出的业绩是这样的：全年营收上升11%至88.74亿元，净利润同比下滑19.9%至5.15亿元。但如果扣除2016年因出售红双喜股份所得的3.13亿元，持续性经营业务的净利润增速达到了56%。
截止收盘，李宁公司股价收报8.43港币，高涨8.22%，市值超过183亿港币。
▲李宁在业绩说明会上
截止懒熊体育发稿时，李宁公司尚未正式公布完整的2017年财报。
然而从几个核心数据看，年营收88.74亿元，这在李宁公司历史上仅次于高峰时的2010年（94.55亿元）。但11%的营收增速相比2014年至2016年的三年（分别为15.89%、17.23%，13.06%）有所放缓。
李宁公司首席财务官曾华锋表示，按照2017年的增速，2018年有望突破百亿大关。
“在过去一年里，我们围绕产品、渠道、零售运营三大支柱，贯彻数字化策略，提升企业价值，”李宁说，但他也承认零售运营能力是李宁公司的短板，“零售运营能力公司比两年前有明显提升，但距离我们想要的零售效率还是有点距离。”
李宁在2016年提出过一个目标——建立基于零售能力和零售效率的运营平台，这种改造包括对产品线的重新划分和对渠道的优化。
首先是产品方面，目前李宁公司划分了跑步、训练、篮球、运动时尚、非核心品类五大品类。
相比过去，跑步和训练的重要性都有了明显提升。而曾经最为重要的篮球，销量出现下滑。
“生意上还是有不理想的地方，虽然篮球鞋单价增长了，但是数量不是很理想，说明我们在细分市场，对不同需求、不同价位、不同群体的商品规划能力有待提升，”李宁表示。
运动时尚产品零售流水占比达到19%。和专业运动产品不同，运动时尚系列更重要的的意义在于品牌溢价与毛利率。相比均价300元的其他品类帽衫，运动时尚线的帽衫就能突破500元的天花板。
时尚还给品牌带了曝光率和影响力，以及一大批年轻用户群。“（时装周）让更多过去不在乎李宁、不关心李宁、不参与李宁或者过了年纪，过去购买李宁后来离开李宁的人，或者很年轻的从来没有在意过李宁的，现在关注到李宁，而且直接转为购买，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契机，”李宁说。
李宁提出要加强产品在专业性和时尚性的开发和设计，不过在研发占收入比重上，李宁公司目前的1.9%是四大国产运动品牌中最低的，总额为1.69亿元。
在产品规划之外，更加重要的是渠道改造。
“渠道基于效率，而不是基于有与没有，数量不会是我们追求的，我们渠道效率是很低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优化渠道的同时还在改造渠道，”李宁解释。
从2016年开始，李宁公司开始尝试对渠道进行差异化改造，即将门店分为体验店、高效大店和品类店，从过去相对粗放的经销商专卖店、店中店的模式，向零售转变。
体验店是目前李宁公司面积最大、产品最丰富的门店，一共有23间，平均面积415平方米。这一类大面积的门店注入了更多体验元素，比如北京王府井大街旗舰店把一整层楼留给了李宁壹季iRun跑步俱乐部。在体验店中，运动体验的相关销售占比为4.35%。
这种尝试意味着更高的前期投入，2017年5月开业的世博源体验店就在设计、装修等方面投入近1000万元，但月营收达到了百万元。
“过去这样4、500平米的店在李宁来说是很少的，现在看到了效益所在，未来3年我们会逐步加大这方面的改造，”李宁表示，“大店不仅带来体验，还要带出更符合商圈的城市目标客户群、潜在客户群，吸引更多人来接触、认可、购买我们的商品。”
▲李宁在王府井大街的旗舰店
此外，品类店也作为另一种形式来传达品类文化，李宁希望能在这类店铺中展示李宁的研发、产品设计，但他表示效果还不是非常理想，“品类店的位置、形式、规模、成本和收益方面还在测试当中，还不能形成有效模式进行推广。”
去年7月，李宁公司首家运动时尚店在北京王府井大街开业，今年年初，李宁首家全品类专业运动装备店在西安落地。李宁介绍，在纽约时装周出现的“中国李宁”系列，将来也有望成为一家品类店。
在开店的同时，李宁公司关闭了部分低效以及亏损店。
“我们可能还会关店，有的是租期到了，有的是效率不好。效率不好可能是位置不好，经营团队水平不好，很多历史的店不能满足我们未来的增长，”李宁解释。
截止去年年底，李宁牌门店6262个，较2016年减少178个，但线下渠道流水同比增长了5%，不过这个数字低于2015年和2016年的7%和8%。
相比之下，直营店的表现要更好一些。从数量上看，当前1541个直营店同比也减少了70个，但是营收增加了7%达到26.99亿元。直营店的单店销售额达到175万元，相比2016年的157万元有10%左右的提升。
李宁表示，线下渠道改造刚刚起步，“大规模渠道改造需要时间，一种是大手术休克疗法，一种是一面做一面调整，我们选择第二种，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优化改造，提高效率。”
相比之下，李宁公司的电商业务有着更快的成长性，同比增速在47%以上，占收入比为19%，同比提升4.7个百分点，达到16.86亿元。
“电商在增长的同时，我不希望跌入价格竞争的陷阱，”李宁表示，李宁公司第四季度电商业绩增长缓慢，这是因为很多同行在“双11”、“双12”大打价格战。
“价格甩好狠，狠到最后没有利润，”李宁说，他要找到愿意花更合理的钱购买产品的用户，“电商要追求更有价值的体验。因此，它的成长不会是盲目成长。”
另一方面，电商的成本日益攀升，”所谓效率递减，每种模型都有它的天花板。今天也不能用传统的方式来做，不是简单的价格竞争、爆款，”李宁说。
在线上、线下业务的推动下，李宁公司的毛利率相应提升了0.9个百分点至47.1%，不过比起安踏仍然低了2.3个百分点。
尽管业绩有所增长，但李宁表示，这只是运营效率的提升，而非商业模式的彻底转变。他给自己制定了为期三年的目标，建立一个相对有效率、成模式的零售体系。
这也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李宁公司董事会提出了不派息的建议。李宁公司的上一次派息，还有追溯到2011年。派息是港股的一大特色，其他三大运动品牌都派发了相应的股息。
曾华锋对懒熊体育解释了不派息的原因，“我们有25亿的现金，但5.8%的净利润率也不是那么惊天动地。我们还是保守一点。另外，去年我们做童装、DANSKIN，这些都需要资金。如果我们的运营资金表现还是那么好，明年（派息）肯定有希望。”
实际上，在现金流方面，李宁公司情况取得了一定进步。其经营现金流增长40%至11.59亿元，现金及等同现金项目为25.29亿元。
存货较2016年的19.47亿元减少了10.8%为17.37亿元。存货周转天数减少2天至80天，应收账款天数也减少了12天。但应付款项有所增加，天数减少了4天。
另外，李宁公司的净利润率仅为5.8%，尽管相比之前的4.1%有所提升，但较之同行业平均水平，这仍是一个低值。特步和361度的这一数值在8%上下，安踏则高达18%以上。
“5.8%（净利润率）确实低。收入增长只有11个点，盈利很难爆上去。渠道、库存结构、营收才是重点。从4.1%到5.8%，最重要还是看营收的改善。5.8%我们都不开心，但是要一步一步做，”曾华锋说。
此外，在聚焦主品牌的战略之下，李宁主品牌占公司营收超过99%。
在这背后，是李宁多品牌战略的磕磕绊绊：2003年拿下Kappa在大陆、澳门代理权，2005年与艾高成立合资公司，2008年收购红双喜57.5%的股份，获得乐途中国业务经营权……
但多品牌业绩并没有成为李宁公司的重要增长点，其占公司总收入的比重逐年递减，去年仅有5500万元左右，较之2016年的8985万元减少近四成。
当懒熊体育问及未来是否有可能剥离这些品牌业务时，李宁回答“一切皆有可能”，他甚至补充了一句“这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表示，多品牌并不是公司战略，也不是他追求的目标，“我们的首要核心就是把李宁品牌做好，”不过他转而补充，“从商业考虑，我也不会拒绝多品牌的机会。”
李宁公司最新收购的品牌是DANSKIN，一个专注于女子舞蹈和训练的美国运动品牌。2016年10月，李宁公司以近1亿元的价格获得DANSKIN在中国的独家代理经营权。
集购物和体验于一体是DANSKIN直营店的特色。不管是女子运动、训练品类，还是购物体验，这都是李宁公司需要强化的元素，也符合李宁对多品牌战略的看法，“根据市场环境，对公司长远发展有帮助的，我们都会进行业务的整合和调整。”
DANSKIN现在还处于初级培育期，2017年只在上海开设了两家门店。未来DANSKIN计划进入更多一线城市的地标性商场，“找到定位和客户群，我们才会扩张它的业务。现在还是在测量阶段，”李宁说。
不过对于李宁公司来说，童装无疑是值得押注的新兴业务。
▲李宁YOUNG刚刚起步
去年，李宁公司收回了童装业务，并成立了新童装品牌李宁YOUNG，涵盖了此前的李宁Kids。目前，李宁YOUNG业务在全国已开设173个销售点，今年将新增100-200家门店。在运动童装市场，李宁公司已经落后于竞争对手。
李宁YOUNG供应链团队在这个月刚刚组建，李宁表示，“从现有刚组建的团队来看，我们能力还是不足的，无论是对细分市场和产品的把控都刚开始。”
另一项处于成长初期的业务是李宁弹簧标，目前在北京、上海拥有11个概念店销售点，2018年将新开10-15家店。
“弹簧标做得不理想，尝试了2、3年都没有找到精准有效的模式，”李宁说。他最初期待弹簧标成为独立的大规模生意，但在一番尝试后，走休闲生活路线的弹簧标因为面临激烈的竞争，转而成为了李宁牌旗下的一个品类。
李宁几乎不掩饰对公司许多层面的“不满意”，这和许多国产品牌形成了鲜明对比。“我们的模型还是有问题，我采用的策略是优化、提高效率，但我们的终极目的是改造模型，这种模型会更符合未来中国市场的竞争，更符合我们的效率，所以我们还面临很多挑战，”李宁对懒熊体育表示。
但作为一个国产品牌，能走上纽约时装周的李宁有着自己的腔调。“我们学不了别人，复制不了别人，我们会做好自己，”李宁说，“最终我的目的是改造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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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宁发布2017年业绩公告，营收88.74亿元、持续经营业务净利润双数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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