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手机信息诞生以来，几乎没有人只用拇指摁几下手机就完成3800万美元的交易。但在这个休赛期，MLB迈阿密马林鱼队就做到了。他们把迪·戈登（Dee Gordon）和他余下的合同送到了西雅图水手队。
在十一月的总经理年会之前，西雅图水手队的总经理杰里·狄波托（Jerry Dipoto）给马林鱼队的棒球运营总裁迈克尔·希尔（Michael Hill）打了一通电话，询问戈登是否能够交易。在总经理会议上，他们又详谈了一次。
但几周后执行交易的时候，问题出现了：狄波托要坐几个小时的飞机才能到西雅图。狄波托索性利用飞机上的Wi-Fi，和希尔来回发了几条信息，就敲定了协议，把戈登交易到西雅图，换了几个有潜力的球员。
狄波托在飞机上给希尔发消息说：“我下了飞机给你打电话。我们这边没有其他问题了。”
狄波托下飞机后给希尔打了电话，希尔问他以前有没有发信息完成交易的经历。“当然有啊，”狄波托说，“但希望这次比那次好点。”
这就是现代棒球经理们的日常生活。如今分析专家已经改变了团队的组建方式，也改变了比赛策略的执行方式。技术改变了体育行业内决策制定者的沟通方式——这很有意思，而且现代感十足。
当然了，在电话上讨价还价，甚至面谈的交易方式，都仍然存在。但这样的方式渐渐被手机信息、聊天表情、动态图所取代。没错，连动态图都可以。
▲水手队总经理杰里·狄波托 （左）和他的星探菲利克斯·赫尔南德兹（Felix Hernandez）已经学会了信息交易的艺术
克利夫兰印第安人队的总经理——麦克·切尔诺夫（Mike Chernoff）说：“我老婆觉得，我们当经理的一天到晚只需要发信息打电话，她认为这是件好事。这样我们有时间在一起，对夫妻关系有帮助。”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嘲。
在棒球世界的周期里，管理层最忙的时候就是7月31日的交易截止日之前的日子，还有休赛期。这两个时间段里，球队人员在变动，交易更频繁，许多自由球员完成签约。
丹·奥多德（Dan O’Dowd）说，他在科罗拉多落矶队当了十五年总经理，从1999年到2014年这段时间内，大多数和经纪人的交易谈判都是在电话里完成的，有时候用座机，有时候用手机。
但他在落矶任职的末尾阶段，沟通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
棒球界每年十一月都会开冬季会议，在自己的最后一次冬季会议上，奥多德说：“除非在同一幢楼里面，我和其他经理几乎都是发信息交流。”
他还说：“我不是说这样很好，但这就是现状。”
这和1975年的情形大相径庭。当时，不拘小节的芝加哥白袜队老板比尔·维克（Bill Veeck），还有他的总经理罗兰·埃蒙（Roland Hemond），在冬季会议期间，直接在酒店大堂里安上固定电话，旁边写着“营业中”几个大字。
尽管这只是维克的“剧本”里的一个噱头，但这二人还是很快地完成了几桩交易。
明尼苏达双城队的总经理撒德·莱文（Thad Levine），在90年代后期开始棒球工作，当时大多数经理都会频繁地随队出行——甚至去全明星赛和世界大赛，当然他们也会去总经理会以和冬季会议。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和其他经理当面促成交易。
莱文说：“但如今，我们都不用在电话上直接通话，就能商议上亿美元的合同，完成大量交易。就更不要提面谈了。我们或多或少知道不同经理的性格，比如哪个经理需要打电话谈、哪个可以发信息谈、哪个喜欢邮件上谈、哪个喜欢轻松地谈。如今，沟通的艺术已经胜过了谈判的艺术。”
近些年来，总经理的平均年龄越来越小——大多数都是三四十岁——也就是说这些经理随时都在用手机。毕竟，年轻一些的经理成长的年代，发信息已经很普遍了，不管是跟妈妈汇报行踪，还是和不明确的恋情说再见，手机发个信息就行了。
“感到手机不在身边的话，我就会陷入恐慌，”狄波托说道。他今年49岁，自2015年秋天接手总经理位置，他发了无数条信息，完成了超过60起交易，让马林鱼队的球员名单大变样，“我的特点是有时候用动态图和聊天表情回复别人。”
纽约大都会队的总经理桑迪·奥尔德森（Sandy Alderson）今年70岁，是职业棒球界内年龄最大的总经理，尽管如此，他也在努力适应新环境。
在谈到洋基的总经理时，奥尔德森说道：“前几天我确实给布莱恩·卡什曼（Brian Cashman）发了个微笑表情。”但他没有透露原因。
也不是每个人都不打电话了。亚历克斯·安索普洛斯今年四十岁，他是亚特兰大勇士队的总经理，之前曾运营多伦多蓝鸟队。多数时候他发信息仍然是为了预约电话联系。他说，来来回回发信息太费时间了。
他说：“我更喜欢打电话。能听到声音的话效果不同。”
狄波托说，说到发信息，46岁的莱文是他的同行里最聪明的。莱文说：“我的敏锐都是我父亲遗传给我的。”坦帕湾光芒队的总经理是34岁的埃里克·尼安德（Erik Neander），他和50岁的卡什曼都是狄波托最喜欢打交道的经理。
狄波托说：“卡什曼能把事情说得很明白。”
莱文也说：“谈交易的时候动态图用得最多的就是卡什曼。他太厉害了，发的图都很搞笑。”
▲经纪人斯科特·波拉斯说自己有一个手机号专门收总经理的信息
但很多信息在理解过程中仍有偏差。
36岁的切尔诺夫说，聊天表情有时让人很困惑。他最难忘的是有一次，在和经纪人交谈时，他提出了一个正式的报价。“他回了我这个，”切尔诺夫用手比了个竖大拇指的聊天表情，“对方也不说接不接受，只说知道了我的报价。”
切尔诺夫说，结果就是棒球经理有时还是得打电话——“免得闹了误会”——因为发信息和发邮件有时候理解会有偏差。
有的经理非常小心，他们在用信息交流时，会留下记录。这也许是好事，也可能会很麻烦。发信息不像电话一样来回周折。
莱文说：“时机和节奏很重要。一开始，可能大家通过发信息试探试探。到了中期，可能会更倾向于打个电话，确保在对方给出信息之前，自己没有吃太多亏。最后也许还是会回到发信息和邮件的形式，可以简短地概括所有重点。”
经理们沟通方式的变化对经纪人也有影响。斯科特·波拉斯（Scott Boras）是棒球界最著名的经纪人，他说自己在南加州的家里建了一个1500平方英尺的“谈判场地”，休赛期他几乎都在那儿。那里有健身器材、浴室、冰箱、几个电视机和电脑，还带海景。
波拉斯仍会和球队老板、球队经理亲自见面。但他也有个专门给他们发信息的手机号。他告诉他们，在方便说话的时候就给发信息告诉他。他还保留着一份单子，上面写着哪个经理喜欢发短信、哪个经理更爱打电话。他说：“过去的环境里大家更爱说话。”
波拉斯认为，现代的谈判方式“效率大大提升”。但他说，大多数谈判还是谈话完成的，发信息只是敲定一些细节。
他说：“我更喜欢说话，因为我有太多需要交换的信息，发信息可能要花几个小时。”
但发信息可以很快，也更直截了当。
在最近的冬季会议上，印第安人队总裁克里斯·安托内蒂（Chris Antonetti）认为自己和一位经理在一个潜在交易上取得了进展。他说：“我猜他未必喜欢我的答复。他回了我一个五颜六色的动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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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本文为懒熊体育编译自The New York Times，原文作者为James Wagn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