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成为最好的自己?首先要停止时刻想着自己。在外媒Quartz一篇文章里,专栏作家Cindy Lamothe从自身经历的一次危险说起。
在2011年7月的某一天,我身处一架客机之中,双手双膝贴在过道上,艰难的匍匐着,身边传来乘客们的阵阵尖叫。这是一班由西班牙飞往美国的航班,而机上的所有人此刻都觉得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当时我刚刚从机舱内的洗手间走出来,飞机便撞上了一股超强的气流,整个机身顿时剧烈地摇晃着。我旁边的乘务员们也被重重地摔倒了地板上,机舱内灯光摇曳,盛放食物的托盘也纷纷飞向了过道。
恐惧“冰封”了我,以前的一幕幕如同电视剧一般回放在我眼前。毫无疑问,那绝对是我人生中最不真实也最让我恐慌的一刻。随后,走道后方的两名女乘客开始歇斯底里的抽泣,其中的一个嘴里还念念有词:“不要这样!我不想死!”
没有多想,我马上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然后把她们的手紧紧地攥在了我本就冰凉的手中。然后我用坚定且沉着的语气告诉她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不断地向她们重复着这句话,直到飞机停止了晃动。
超越极限
一年之后,我还是为我当时的表现感到震惊,我怎么就能够克服自身的恐惧然后再去安慰两个和我同样感到恐惧的陌生人呢。我的勇气从何而来?更重要的是,我是如何把这种勇气运用到我生活的其他方面的呢?
布拉德·斯多伯格(Brad Stulberg)是一名专栏作家,斯蒂夫·马格尼斯(Steve Magness)是世界顶级长跑运动员教练,两人最近共同撰写了一本新书,名为Peak Performance,该书主要叙述了一些精英级运动员的故事——他/她们如何实现了自我突破并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书中提到了一个很简单的概念:自我超越。借助这种思维现象,人们往往能够克服困难,实现突破。
在撰写此书的过程中,斯多伯格和马格尼斯采访了众多科学家和世界知名运动员。两人发现,当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难以达到的目标之时,他们就会展现出一种“超人的”能力,从而完成这些难以企及的目标。
就拿美国的长距离跑者詹妮弗·戴维斯(Jennifer Pharr Davis)为例,她在2011年创造了阿巴拉契亚山道(Appalachian Trail)的最快完成记录,也成为了第一位在50天内完成该跑道的女性跑者:准确的说,是46天,11小时,20分。
戴维斯和丈夫布鲁(Brew)都是狂热的徒步远足者,为了这次的远足挑战,夫妻二人足足准备了三年之久。但是,他们还是没有预见到征途上的挑战如此艰巨,两人在身体上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刚刚前行了2个星期之后,戴维斯的胫骨疼就犯了,腹泻也折磨着她,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让她几欲崩溃。在被这种极端的身体不适折磨了4天后,戴维斯最终选择了妥协,她告诉丈夫布鲁她要退出这次征途了。
然而丈夫布鲁并未选择一同妥协,当行至新罕布什尔(New Hampshire)的公路上,他看着妻子戴维斯的眼睛,向他诉说了自己放弃了所有事情,才能和她如今结伴而行,不能轻易放弃。从那一刻,戴维斯就意识到自己从始至终在旅途上考虑的都是自己,并未考虑到还有一同前行的丈夫。
意识到了这些,戴维斯开始从深远的精神层面来看待自己的这次远行。她说:“我想完成这次旅途来敬拜上帝,寻找当初爱上远足这项运动的初心——对于荒野的迷恋,对于丈夫的挚爱,想要施展我在远足上的天赋。”
尽管身体遭遇了极大的折磨,但戴维斯还是选择了继续,用一种焕然一新的使命感去完成这次远足征程,也正是这种使命感,帮助戴维斯成功完成了阿巴拉契亚穿越,打破之前的记录,将其提前了26小时,戴维斯本人也荣膺了当年的“年度国家地理探险家”(National Geographic Adventurer of the Year)。
志存高远
斯多伯格和马格尼斯认为,戴维斯的这种“思维模式的转变”是“自我意识最小化”的结果。两人还特别谈到了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发布的一项最新研究调查。在研究实验开始前,所有参与者都要求先阐述下自己的核心价值观。研究过程中,研究人员用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来观察实验者的大脑在接收到危险信息后会做出何种反应。科学家对于实现结果相当吃惊:当实验参与者接收到危险信息后,他们大脑中同“积极价值观”先关联的区域产生了更强的神经活动。听起来似乎有些违反常理,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的大脑在感受到威胁后,不但没有选择停止神经活动,反而有直面挑战这种威胁的趋势。
也许这就能解释当年我是如何在飞机上客服恐惧的。帮助他人是我的核心信念,也正是这个信念在当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我才能得以从飞机上站起来,去安慰那两位女性。通过最小化自我意识,我的恐惧思维才从当时的危险环境中脱离出来,这才有了我后续的动作。
但“超越自我”并不仅存在于在帮助他人时,有时它也能因追求更高的理想而驱动。
早在1997年的电影《千钧一发》(Gattaca)中,伊桑·霍克(Ethan Hawkes)饰演的文森特(Vincent)一角就教会了我们这个道理。这部电影的背景是在未来世界,在那里,科技的力量胜过一切,基因决定命运,这几乎就是金科玉律。不幸文森特是一个基因不良的人,出生以来他就带着近视和心脏病的缺陷,只能活到30岁。于是父母为文森特增添了一个有着优良基因的弟弟。文森特的梦想是进入太空,但鉴于他糟糕的基因状况,这个梦想在他身边的人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就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看好他。兄弟两人经常做一个“勇气比赛”的游戏,两人同时往海里游去,看谁先胆怯或者体力不支而回头。文森特从没赢过。但在电影的最后,兄弟俩又进行了一次比赛,不过这次是文森特赢了,难以置信的弟弟安东问文森特是如何做到的,文森特给出了完美的答案: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换句话说,尽管世俗社会给文森特加了种种桎梏,但他冲破这些桎梏的欲望使他完成了自我超越,即使是死亡,他也在所不惜。
斯多伯格和马格尼斯在书中写道,“自我超越的动力不是凭空产生的,它来自于你的内心。”和文森特一样,我也不能给自己留出后路,必须奋力一博。在2004年初,我的哥哥不幸身故,从那以后,我便一直挣扎着,不知该何去何从。那几周里,我躲进了自己心中最黑暗的角落,在床上晃晃度日,不吃不喝。那时,我只身一人在国外学习,但哥哥的过世,让我丝毫提不起去学校学习的动力。
然后,有一天,我回到了学校,准备办理退学,这时,一名和善的教授朝我走来。他端详着我极度哀愁的脸,充满了同情,然后让我再考虑下。“你可以好好完成学业,然后以此来致敬你的兄长,”他说道。
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别无他法,只能选择从绝望中走出来。我心里清楚我的兄长也必定想让我完成学业。尽管一夜之后我的情绪还是没有好转,但我拥有了一种全新的使命感--要用行动致敬我的兄长,也正是这种使命感才把我从绝望的深渊中救了出来。
服务他人的正念
大量研究表明,最小化我们对于自身的关注能够增强我们在其它日常集体活动中的积极性。美国管理学会评论(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期刊此前发表过一篇论文,论文中的一项调查显示,尽管医院清洁工的日常工作就是清洁病人的便盆或者打扫地板这种琐碎的小活,但当他们想到自己的工作其实也是为了帮助病人康复时,他们就会从手头的工作感受到更多的意义。通过保持医院内部的清洁,能够预防部分脆弱的病人病情加重。
当我们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和造福他人息息相关,那么即使是倒垃圾、刷碗等令人生厌的苦差事也会成为一种善行。禅僧们早已将这些内化成为了自己性格的一部分,他们通过牺牲小我的精神来寻求一种超然。在禅僧日常的修炼中,做饭和打扫卫生这种小活已经成为了他们进行冥想的一种方式。
释一行禅师(Thich Nhat Hanh,越南著名佛教禅宗僧侣、诗人、学者及和平主义者)认为用心生活是一门艺术:“修炼内心的正念,你不必非要成为一名僧侣或是住在修道院里,你可以随时随地地进行,不管你是在开车还是在做家务。”
总而言之,当我们能够实现自我超越时,我们就拥有了完成伟大的壮举的能力。无论我们是在飞机上攥着别人紧张的手予以安慰,还是在地上拖着地板打扫卫生,只要我们意识到自己只是这个大千世界渺小的一份子,我们就要尽力去做到最好。
声明:本文为懒熊体育编译自Quartz,原文作者为Cindy Lamo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