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人管理层大清洗,看家族企业“去家族化”能带来什么改变?

2017-03-03场外汪维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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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湖人队主席珍妮·巴斯在上周解雇了他的哥哥,湖人队篮球事务总裁吉姆·巴斯,替代者是湖人名宿“魔术师”约翰逊。(图片来自美联社)


曾登上《花花公子》封面,与球队主教练约会的现洛杉矶湖人队主席在上周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炒掉了自己的哥哥,在进入篮球界前以训练赛马为主业的湖人队篮球事务总裁。


为了填补哥哥留下的空缺,她聘请了那位有着标志性笑容的湖人队名宿,他在上周二正式成为了湖人队的篮球运营总裁。他在履新后的第一步棋将是聘请一位总经理,目前看来,另一位湖人队名宿(那个不苟言笑的冷血杀手)的经纪人是这个职位的头号人选。


这些管理层菜鸟将仰仗“湖人教父”之子的专业知识,他的父亲对湖人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力,几年之前,他在同与老板女儿约会的那位主教练发生冲突后一怒而去。


看明白了吗?


以上这些是湖人管理层的又一出“宫斗大戏”,这部跨度长达10年的肥皂剧由一条紧密的家庭纽带贯穿其中,就像是现实版的托尔斯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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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师”约翰逊在科比的告别战中致辞。这位“Showtime”时代的标志性人物此前从未有过篮球运营经验,但他的到来将有助于湖人队招募自由球员。(图片来自Getty Images)


1979年,地产商人杰里·巴斯(Jerry Buss)以6750万美元的价格从时任湖人老板杰克·肯特·库克(Jack Kent Cooke)手中买下了NHL旗下的洛杉矶国王、大西部论坛球馆以及位于加州中央谷地带的一块面积达1.3万英亩的农场,当然,还有洛杉矶湖人。毫无疑问,在杰里·巴斯入主后,湖人队成为了NBA最具观赏性的球队之一。


“在一些地方,球队就是当地的支柱,”环球电影娱乐集团主席杰夫·谢尔(Jeff Shell)说。“在波士顿,这支球队是红袜。在我看来,湖人和道奇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无论是在魔术师领衔的‘Showtime’还是‘OK组合’的时代,湖人队所呈现出的光芒与绚烂都完美地契合了洛杉矶的气质。”


谢尔继续说道:“湖人队在经营方面一直做得很好,他们很重视自己的球迷群体。所以即便湖人战绩不佳,你也会明白,他们有着自己的计划,事情终会向好的一面发展。”


但在最近几年,湖人队的发展被打上了一个问号。


尽管斯台普斯中心的场边坐席依旧星光璀璨,湖人啦啦队的姑娘们仍在着谋杀无数菲林,球队市值也以27亿美元继续高居联盟次席(数据来自福布斯),但冠军巡游的美好时光已成为遥远的记忆。本赛季,湖人队再次深陷西部赛区的榜尾区域,向着球队搬入洛杉矶后的又一个最差赛季沉沦——这一切始于四年前杰里·巴斯的去世。


为了改变现状,继承了父亲位置的珍妮·巴斯(Jeanie Buss)在上周二决定与身为篮球事务总裁,也就是首席篮球事务决策者的哥哥吉姆·巴斯(Jim Buss)分道扬镳。后者在三年前曾设下了三年期限:在三年之内带领湖人队重回巅峰,重塑老巴斯建立的冠军基因(老巴斯时代的湖人队16次打入NBA总决赛,10夺总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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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珍妮·巴斯与吉姆·巴斯出席霍华德加盟见面会。上周,眼见湖人队继续深陷泥潭,珍妮·巴斯选择与主管篮球事务的哥哥分道扬镳。(图片来自Getty Images)


在炒掉了哥哥以及湖人队史在任时间最长的总经理米奇·库普切克(Mitch Kupchak)后,珍妮·巴斯做了自老巴斯入主后湖人队经常做的事:迎回故人。


珍妮·巴斯任命了湖人“Showtime”时代的领军人物,广受球迷喜爱的 “魔术师”约翰逊担任球队篮球事务的新任总舵手。作为球队总经理辅佐他的将是科比·布莱恩特(Kobe Bryant)的经纪人罗布·佩林卡(Rob Pelinka)。同时加入制服组的还有新晋总经理助理瑞安·韦斯特(Ryan West),他的父亲杰里·韦斯特(Jerry West)是湖人队史最伟大的球星之一,曾在退役后进入湖人管理层,为球队发展出谋划策。直到他对时任湖人主帅菲尔·杰克逊(Phil Jackson)忍无可忍,在2002年加入了灰熊制服组。


如果有一座属于湖人队的“总统山”的话,韦斯特、“魔术师”和科比的面容无疑会出现在那上面。


“我认为每个人都会为她终于采取行动而感到高兴,”洛杉矶体育娱乐委员会主席凯西·斯科尔斯曼(Kathy Schloessman)表示。早在于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就读时,她就在为非理工科学生安排的物理课上认识了珍妮·巴斯。“她给了吉姆他要求的期限,然后她意识到了这个品牌的重要性,她希望保护父亲留下的遗产。湖人队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低潮期,而她无法放任球队继续沉沦下去。”


尽管篮球界内部存在着批评声,质疑“魔术师”约翰逊是否是带领湖人队回到正轨的最佳人选,但放眼整个洛杉矶,你很难找到一个像“魔术师”那样,能放手摸索球队的运作流程而不用担心名声受毁的人选了。


“每个人对‘魔术师’的管理经验都有着不同的看法,但他对湖人绝对是全心全意的,” 斯科尔斯曼说。“他真的非常希望得到这份工作。这不是什么心血来潮,这对他意义重大。在招募自由球员时,‘魔术师’的吸引力将会成为球队的财富。”


湖人队历来不乏大动作,在巴斯家族掌舵之前,湖人就通过交易得到了威尔特·张伯伦(Wilt Chamberlain)和卡里姆·阿布杜尔-贾巴尔(Kareem Abdul-Jabbar),之后又促成了鲨鱼的西游,并在1996年选秀大会上极富远见地得到了17岁的未来巨星科比。韦斯特的门徒库普切克是湖人最近一次复兴的缔造者,他将保罗·加索尔(Pau Gasol)从孟菲斯带到了洛杉矶,为湖人的两连冠奠定了基础。


但在最近几年,“失败”成为了湖人队的基调。前NBA总裁大卫·斯特恩(David Stern)曾以“篮球原因”阻止了全明星控卫克里斯·保罗(Chris Paul)到湖人的交易,而承载着巨大期望加盟的德怀特·霍华德(Dwight Howard)与史蒂夫·纳什(Steve Nash)最终仅仅成为了过客,二人的表现都未能达到预期。近几年,湖人队在自由球员市场的收获也不尽人意,勒布朗·詹姆斯(LeBron James)、凯文·杜兰特(Kevin Durant)、卡梅隆·安东尼(Carmelo Anthony)和拉马库斯·阿尔德里奇(LaMarcus Aldridge)等大鱼几乎没有将湖人纳入考虑范畴。


科比的退役为湖人腾出了大量薪资空间,选秀则为球队带来了几位可以围绕其建队的潜力新星。当这样的湖人只能从自由球员市场中招揽来鲁尔·邓(Luol Deng)和季莫菲·莫兹戈夫(Timofey Mozgov)这样的二三流球星时,留给吉姆·巴斯和库普切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上周的全明星周末,新奥尔良鹈鹕抢劫般地交易得到了萨克拉门托国王的全明星中锋德马库斯·考辛斯(DeMarcus Cousins),这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魔术师’在球场内外都是一位充满活力的领袖,他将把这一品质带到篮球事务的运营中,” “魔术师”曾经的队友,长期担任湖人评论员的米歇尔·汤普森(Mychal Thompson)说。“当‘魔术师’发出召唤,各队球员与自由球员都会有所回应。他拥有教皇一般的号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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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珍妮·巴斯与前湖人主帅菲尔·杰克逊在一场湖人队比赛期间交谈。二人曾有一段长时间的恋情。(图片来自美联社)


如果说解雇吉姆·巴斯是在意料之中的话,那么珍妮·巴斯这一决定背后的东西就颇值得玩味了。


体育产业的发展加强了“公司”的概念,这使得“冠军基因”与“好莱坞色彩”成为了湖人队的重要特质。但除此之外,湖人实际上仍是一个家族经营的企业。


杰里·巴斯的六个孩子(每人均持有球队11%的股份)都在湖人留下过自己的印记,其中四位如今仍在球队任职:简妮·巴斯(Janie buss)是湖人队的社区关系主管;乔伊·巴斯(Joey Buss)是湖人队下属的发展联盟球队洛杉矶防御者队的主席;杰西·巴斯(Jesse Buss)就职于湖人队的球探部门;还有身为球队主席的珍妮·巴斯,她的办公室下面就是湖人队的训练场地。


同时,血缘也不是塑造“湖人血统”的唯一因素。现任湖人主帅卢克·沃顿(Luke Walton)在还是球员时就深受湖人球迷喜爱,他的两位助理教练,布莱恩·肖(Brian Shaw)与马克·麦德森(Mark Madsen)也是如此。前湖人球员贾马尔·威尔克斯(Jamaal Wilkes)的儿子乔丹·威尔克斯(Jordan Wilkes)如今在湖人担任球探,前湖人球员、主帅科特·兰比斯(Kurt Rambis)的妻子琳达·兰比斯(Linda Rambis)则在球队的行政部门工作。


对了,杰里·巴斯还说过,他将“魔术师”视作自己的儿子。


诚然,这棵庞大的家族树时常会结出酸涩的果实:因商业头脑而备受尊敬的珍妮·巴斯与菲尔·杰克逊长时间的恋情,以及“OK组合”之间矛盾的公开化。但直到最近,这种家庭羁绊才真正开始被视为是成功之路上的阻碍。


而在洛杉矶,好莱坞的娱乐性只会加深这种故事的魅力。


“明星越大牌,故事就越多,”环球电影娱乐集团的谢尔说。“我们最火的系列影片是《速度与激情》,而关于范·迪塞尔(Vin Diesel)和巨石强森(Dwayne Johnson)的事几乎就没消停过。只要你战绩出色,让球迷觉得爽,这些故事有时就会为‘快乐’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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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比与经纪人罗布·佩林卡。科比在上赛季结束后宣布退役,佩林卡则将出任湖人总经理。(图片来自Getty Images)


然而在近些年,快乐与胜利都在离湖人远去,而家族企业中“企业”的比重也超过了“家族”。


在2011年联盟爆发停摆危机后,湖人队解雇了包括训练师、装备经理与球探在内的约20名职员,其中就有在湖人队任职多年的总经理助理罗尼·莱斯特(Ronnie Lester)。一年后,吉姆·巴斯拒绝了在2011年离开球队,但有意回归的菲尔·杰克逊,将麦克·德安东尼(Mike D’Antoni)聘为球队的新任主帅。


就在上周,在宣布解雇吉姆·巴斯与库普切克的同时,湖人队又向从球员时代起就在湖人效力,至今已为球队服务超过30年的发言人约翰·布莱克(John Black)下了驱逐令。


在湖人官方电视台播出的一段采访中,珍妮·巴斯表示,做出这个在球队内部引发巨大震荡的决策十分艰难,以至于“我可能等了太久才迈出这一步。”


“为此,我向湖人球迷们道歉。”珍妮·巴斯说。


现在,又一个问题摆在了世人面前:这条崭新的道路将把湖人带向何处?这个疑问的重要性在于,它为又一次成为联盟焦点的湖人指出了一个迷局:湖人向故人们张开怀抱,又要避免成为过去的囚徒。


声明:本文为懒熊体育编译自TheNewYorkTimes,作者Billy Wi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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