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土必争的健身房里,私教们的争夺战悄然打响

2017-01-25观点严小寒

“你太弱了!”

Theo举不起杠铃的时候,李明会用极度夸张的语气这样刺激他,“你都不如我这儿的姑娘!”

李明是Theo的私人教练,大多数时候,他对Theo的关心要多于这种刺激,甚至会帮Theo留意健身房里不错的姑娘。

80后李明是个地道的北京人,体育院校毕业后就进入一家大型健身房,从会籍(会员管理及服务人员)做到健身教练,5年来成为这个行业的“老手”,“北京几乎每个稍大点的健身房我都有认识的人”,李明对健身圈的大事小事如数家珍,对自己的工作也充满热情。

但这段时间,李明的心思更多被放在了赛普健身学院的培训上,虽然业绩稳定,也有了一定数量的拥趸会员。但李明还是感到了焦虑和动荡,“我有个哥们儿,在工作室上着班,又是在行上康复教练的“行家”,业余时间就能挣很多钱”,兄弟们的新选择让李明很摇摆,他希望在技术上有些新的提升,争取更多的发展路径。

李明所在的健身房占地3000平米,三层空间分为健身、团操区、私教区,属于北京较大型的健身房。除了正常的课程教学,李明还有一部分时间会花在私教课程售卖上,“一般业绩要求都是3-6万,像市里要求都能到10万”,市里指北京五环以内,李明所处的北五环不算核心商业区,业绩的要求属于“行情”偏低。在私教行当,业绩好坏决定了一个私教的收入高低,月薪从几千到几万,相差甚远。而在不同的季节,这个收入的变动则更大。

对于李明来说,业绩的压力是件相对公平的事,“健身房也要赚钱,我们当然需要给人家创造利润”,摆在面前比较紧迫的问题在于——未来往哪儿走?

在PTS-2016首届中国私教高峰论坛上,由鬼工科技主导调研发布的中国健身产业数据显示,私人教练从业者平均年龄在2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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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健身俱乐部私人教练从业者相关数据

对于老资历李明来说,这个数字带来的压迫感远胜于业绩。“我不可能一辈子做教练”,李明假设了很多条路——进阶到管理层,自己开工作室,去私教学院做老师——他强调这其中人脉的重要性,“如果我做私教经理,手底下必须要有好的人拥护自己”,李明决定先参加赛普健身的培训和健身大赛,提高的同时寻找些机会,“把自己练好了,比赛的时候台下肯定有些大的健身房老板”,李明希望被选中。

传统私教的职业路径看起来泾渭分明,非此即彼,但近两年,这个行业多了些不一样的选择,光猪圈、超级猩猩、乐刻健身、爱动健身,围绕健身产业链,新型健身房和兼职教练平台的出现打破了私教“卖课做业绩”的常规路径。

“教练在我这儿不需要做销售,他们只需要专心的上课”,近期宣布完成1亿元B轮融资的乐刻运动创始人韩伟告诉懒熊体育,他们在搭建健身产业的共享经济平台,解放私教作为销售的这部分精力。

6年,24岁,一天5-6节课。

这是乐刻私教李修杰目前的教龄、年龄、上课频次,“在乐刻一节课能拿到75%-80%(私教课提成),也不用自己去卖课,我过来就是毫不犹豫啊”,相比于80后李明,24岁的李修杰显得更加果决,相对自由的工作环境是李修杰离开传统工作室的主要原因。

中专毕业后的李修杰第一份工作去了国内一家大型连锁健身房,“业绩压力太大了,每天至少要开两次会,店长一次,主管一次”,销售和上课的时间占比打平,为了腾出时间提升技术,李修杰去到销售压力更小的大学校园内健身工作室,“学生都是抢着来办卡,我一天最多要上11节私教课”,李修杰在大学待了两年,虽然没有了业绩考核压力,但饱和的工作状态还是限制了自我提升,“那段时间待的是非常开心的,但是考虑到未来还是离开了”。对李修杰这样的年轻且有资历的私教来说,提升自己、积累经验比酬劳来得更重要。

为此,从小不爱念书的李修杰甚至下定决心去学习英语,报班学习康复理论知识。

李修杰属于敢于尝试的这一类健身教练,在听朋友介绍过乐刻的发展模式后,丝毫没有犹豫便过来了。但更多时候,私教们有着自己的顾忌,“我离开现在这个地方,有些会员会跟着我走,但大多数人还得看距离,我走远了就等于从头再来”,李明说出最让他摇摆的一个因素,除此之外,老板待自己不薄也左右着他。

根据国家体育总局《2016年健身教练职业发展研究报告》,2015年健身俱乐部数量增长20%,达到4425家。2015年健身俱乐部会员数量达到663.77万人,同比增长21.3%。在鬼工科技提供的参考数据里,2016年中国私教数量在11.2万人,这组数据从一定程度上反应出私教的稀缺性,尤其是在小型健身房疯狂扩张的这两年,私教对于健身产业的作用显得更为重要。乐刻甚至宣布要在2年内开设5000家健身房,无论这个目标实现与否,新型健身房和传统健身之间的私教人才争夺战正在悄然打响。

传统健身房的人才会被轻易撬动吗?

从懒熊体育的调查走访看来,不尽然。即使光猪圈、乐刻、超级猩猩很大程度上都提高了教练的提成,可牢牢锁住这部分人才的远不止薪资这项诱人的因素。

张文博是健身行业典型的“生力军”,2015年体育院校毕业,20岁出头,在武汉一家大型连锁健身房做私教,每天从早上10点到晚上11点,一个月休假1-3天,“压力虽然是很大的,但是每个人心态不一样,我要把本职工作做好”,和其它健身教练一样,张文博也会自己报培训班学习运动康复的课程,“现在很多会员有这个状况出现嘛,我得不断提升自己满足他们的需求”。张文博并不信奉新型健身房的“高提成”,“现在国家管控也越来越严格,选择健身房还是要看是否连锁,信誉度怎么样,包括要处于盈利状态”。

对于新型连锁健身房还未兴起的二线城市,健身教练对于这种新形式不够了解的同时,也表现出极大的不信任。“兼职的我不会太考虑,我会选择长期的,武汉市场本来就挺好的”,张文博对目前的工作状态表现得很坦然,“累,但是生活还是得继续嘛,哪个行业不是这样”。

2013年,健身工作室在中国的数量逐渐增多,私教的选择也变得更加多元性。在今年ChinaFit华南健身大会上公布的健身俱乐部分布数据中,前十大健身品牌数量占到整体的16%,ChinaFit主编潘睿也表示,“近3年的全球健身趋势报道都说明一个问题,从店面数增长量排名和速度来看,健身工作室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是最快的,也是最被看好的部分。未来几年,还会持续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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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传统健身房一方面对新型健身房占据一定市场份额和私教人才“心存忌惮”,另一方面私教对这些新生健身房还在观望之中。想要在这其中拔得头筹,琢磨私教的心理十分重要。

从朝阳公园向西,通体浅色石材铺陈的9号公寓引人注目,这座建立于2005年的景观豪宅售价不菲,李欣在这里开设了李欣普拉提学院其中一间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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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普拉提学院在高档小区内的工作室

1985年,国家开始转播健美比赛,初中生李欣在电视机前看到比赛镜头,“人居然可以练到那个样子,我觉得非常惊奇”,李欣开始自己练哑铃,去学校练单双杠。

本科金融专业的李欣从大学开始参加健美比赛,毕业后第一选择去了上海一家大型健身房,“我父母都是银行员工,其实更希望我做一份体制内的工作”,不同于一般健身教练入行时的“无从选择”,李欣的学历和专业是职场上的香饽饽,“健身教练的门槛很低,所以导致这个行业的学历普遍偏低”,在这个行业浸泡十多年的李欣告诉懒熊体育。

李欣从2003年开始学习普拉提,技能提升的过程中也给他积累了良好口碑,2006年,李欣第一次拿到全国私教冠军,此后三年,都保持着这个记录。2008年,李欣所在的健身房领导层变动,“一朝天子一朝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欣选择离开健身房自己出来创业。

资历、人脉、客户,三连冠李欣的创业起点已经高于大多同行了,可创业的过程比想象中更为艰辛,“我选择了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公司,也做好了接下来要经历的瓶颈期”,李欣普拉提学院就此诞生,第一家店开在西直门,初期李欣和两三个员工每天守在电话前联系会员,“我们的培训地点在小区内,很多会员来了觉得就像在家里,就不肯再来”,李欣认为在这个行业以名字命名公司至少要经历7年的认知期。

这是私人教练独立创业所经历的一个普遍现状,需要扎扎实实的时间浸泡。

李欣的普拉提学院从近两年开始形成品牌印象,目前已在北京开设5家直营店,全国加盟店30家,每年培训近1万人。“我们提供课程体系,他们派人过来接受培训,回去了自己开店”,李欣介绍,除此之外,学院还会举办针对普拉提的全国赛事,参赛人数维持在1000人左右。

目前,李欣普拉提学院在北京的员工在20人左右,对于私人教练未来的发展路径,李欣认为新型健身房的出现对市场有一定推动作用,“但是创业得在这个行业积累足够多的经验和资源,现在健身的门槛不高,私教很多时候接触的都是消费能力较高的用户,容易想快速成功走捷径”,从李欣自身的创业经验来看,他认为这个行业的可选择空间并不多。

在市场逐年增长的现状下,私教仍然是各大健身房扩张发展的重要一环,建立完善的教练机制和把握现阶段教练心理显得尤为重要。


“生活还是得继续嘛”,张文博的心态或许代表了新一代健身教练的大多数想法,但随着健身市场竞争格局的变化,私教整体行业的收入构成也在发生着变化,届时想要获得私教们的“芳心”,或许生活还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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