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中午，一张图片在朋友圈里大范围流传：铺天盖地的灰黄色雾霾，正从北京的北面一路袭来。身处北京各大写字楼中的人们，不时抬眼看看窗外的天空又模糊了几个色度，像报告美国大选一样汇报着雾霾的攻势：雾霾已到南城；朝阳区已被占领；东四环已沦陷……
不少爱运动的人收到了类似的“温馨提示”：空气质量指数302，重度污染，应减少户外活动，外出时佩戴口罩，敏感人群应留在室内。事实上，除了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大部分的人都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
▲ 12月16日，今冬最严重雾霾侵袭北京，人们的出行都受到了影响，运动更成了问题。图自网络
深度健身爱好者文枢曾经试过在雾霾天带着口罩去跑步。“我带着两个防霾口罩，才跑两三公里口罩就被呼出的空气打湿了，带着很不舒服。”文枢对懒熊体育表示。“口罩其实就是一个滤网，把空气搞干净了，但是空气的流量不够，慢跑的时候喘不过气。”
“还是得去经过空气净化处理的健身房。”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佳替代方法了。
空气净化系统——健身房的新标配
文枢的另一个身份是拂尘龙新材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这个公司的一项业务就是为体育场馆安装空气净化系统。
目前，他们的客户包括青鸟、光猪圈、奥力来等健身房，以及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在内的校园健身场所。
据光猪圈工作人员介绍，光猪圈2015年11月11日开了第一家健身房，光猪圈健身（中海店），当时店内就安装了拂尘龙的空气净化系统。现在中海店和腾达店都在使用这套系统。
▲ 光猪圈的健身房中不仅安装了空气净化系统，还安放了绿植来净化空气。图自光猪圈
安装这套空气净化系统，中海店投入了4万元，每平米的安装成本在200元以上。根据设备数据显示，日常PM2.5在10以内。当北京PM2.5指数爆表时，健身房测试的室内数值能控制到40左右。
包括新型健身房HITIE在内的多家健身房工作人员都对懒熊体育表示，通过空气系统的升级，可以全天候将PM2.5控制在35以下，为运动者提供新鲜干净的空气。
商用建筑通常自带新风系统，即将室外的新鲜空气不断引入室内，将室内空气排入室外，形成空气的外循环。但是，这样的循环能够起到的净化效果非常弱，遇上室外空气污染严重时，还会不断将污染扩散到室内。
毕竟，空气中对人体有害的物质不仅仅有PM2.5（直径小于等于2.5微米的颗粒物），还有其他颗粒物（降尘、总悬浮颗粒物和可吸入颗粒物）、有毒气体（一氧化碳、氮氧化物和臭氧等）以及挥发性有机物（苯、甲醛等）。
值得注意的是，文枢表示，健身房自身的特点也导致其本身就是空气污染的重灾区。人的高频活动会极大地增加空气内二氧化碳的含量，甚至抬高PM2.5指数。他还举例，做动感单车的人流汗，汗水递到地胶上散发出氨水的味道，都会对人体造成影响。
因此，空气净化系统不只是引入新风这么简单。在拂尘龙的官方介绍中，这套新风系统的净化环节就包括了初效过滤器、超级活性炭、C段紫外线、高效过滤器等等多个环节。
从事体能培训的古德体育最近也要给自己的健身场馆安装一套空气净化系统。古德体育联合创始人李平京对懒熊体育介绍，今年来古德上课和训练的人数明显增多，加之北京进入秋冬季节后，雾霾不断。无论是出于实际需求，还是出于对客户的心理安慰，场馆都需要对室内的空气进行改造了。
古德的场馆面积约500平米，挑高6米，李平京计算，如果要使用空气净化器，按照一台机器覆盖50立方米体积的标准计算，室内估计需要5、60个，成本太高。最终古德选择了霍尼韦尔公司的空气净化系统，这么一套系统安装下来，据李平京介绍成本在5-6万元上下。
霍尼韦尔北京办事处的崔立敏对懒熊体育介绍，古德体育所在的建筑自身原本没有新风系统，霍尼韦尔将要为古德安装新风净化系统，通过新风、净化、回风几个环节，为室内鼓入新风，并使用静电除尘技术进行新风净化。
李平京表示，这套系统可以将室内的PM2.5指数控制在10以下。
崔立敏同时表示，最彻底的空气净化其实是外循环和内循环净化同步进行。她解释，引入室内的新风主要用于满足人对空气高含氧量的需求，是对室内空气的稀释，想要完整地替换室内所有空气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不做室内空气内循环的单独净化处理，只靠新风是很难保证的。因此，最理想的空气净化装置是新风净化装置+空气净化器。
气膜场馆正在兴起
在传统场馆内进行空气净化系统改造是体育场馆应对雾霾的方法之一。近几年，另一种技术则从建筑本身出发进行改变。
位于朝阳体育中心的阿赛奇网球学校的教学场地是一处气膜场馆，场馆通体白色，成半椭圆形，看起来白白胖胖。
气膜场馆内没有任何梁柱，室内气压高于室外，气压差将膜体撑起来成半圆形。材料有内外层之分，内膜和外膜之间有保温层，能够保证室内温度恒定。
由于室内气压高于室外，室外空气不易进入，需要通过进风口和出风口完成空气循环。
据场馆建设方阿赛奇气膜技术有限公司的技术总监宋爽介绍，这块场地建造于2009年，投入约为1000万元。几年前，公司为场馆进行了空气净化系统的改造——进出场馆的空气都要经过净化，目前场馆内有进气口和回风口，两处都装有过滤装置。
阿赛奇网球学校的教练藤本龙一郎在2009年的时候来到北京从事网球教学培训。他经历了北京的雾霾兴起的过程。
“雾霾刚来的一两年，有时候上完一天课后头会疼，身体不舒服，”藤本教练对懒熊体育表示，“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身体的原因，后来才意识到是雾霾。”
他说，场馆改造之后带着孩子在室内上课完全不用担心。
宋爽介绍，气膜场馆的运用非常广泛，包括仓储、冷链，甚至考古发掘。不过，体育场馆是运用最广的领域。北京的许多国际学校里面，气膜体育场馆已经是标配了。
11月17日，在北京黑户庄路的一座气膜体育馆里，挤满了参加足球、篮球的爱好者。虽然当天室内气温较低，但参与者们都表示，又想保持健身习惯，又不想呼吸外面的脏空气，这里还算一个不错的去处。
为北京德威国际学校建造了气膜场馆的约顿气膜公司，是一家成立于2006年的气膜建筑技术的公司。据约顿的副总经理钟凡介绍，公司目前已经在北京兴建了50余处气膜场馆，其中大多数是体育场馆，包括羽毛球、网球、马术和游泳等项目。
在约顿于2006年修建的朝阳网球中心约顿气膜馆中，钟凡向懒熊体育介绍，气膜场馆内部的空气经过严格过滤才能进入。
首先，气膜场馆的进出口不是随意能够打开关闭的，而是使用气锁门，两层门禁，一层关闭后另一层才能开启，这样就保证了不会将室外的空气泄入室内。
▲ 在雾霾的大背景下，气膜体育场馆或许会迎来发展的好时机。图自网络
同时，室外空气通过场馆的进风口进入，保证室内的新风量和压力值，在进风口和出风口处都有净化设备，不仅保证进来的空气干净，对于室内排出的空气也做净化处理，然后再将这些空气重新补充回室内，形成内循环。
“防雾霾其实不是气膜的重要功能，对我们来说这太easy，”钟凡表示，防雾霾并非气膜技术的主要功能，只是近年来不断凸显的雾霾问题，反而让人们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气膜的防霾功能上。
“气膜场馆造价低，工期短，”钟凡表示，“一般建筑基础很大，对地表有破坏，用水泥钢筋，我们对地面破坏少，垃圾少，维护的时间和成本也都很少。”
体育场馆的空气，目前还不是个大问题？
在北京秋冬空气指数屡屡爆表的背景下，对室内空气的控制已经成为每个健身房必须考虑的重要事项了。
文枢说，他接触的一些健身房负责人在招揽客户，会着重展示室内的空气质量，作为推广手段。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健身房和体育馆都会选择做这样的改造。
位于北京东村创意产业园的五方运动中心暂时还没有采用相关措施。负责人孙辉向懒熊体育表示，传统场馆尤其是像五方这种占地面积6000平米的较大场馆，净化设备的投资太大了，收回成本时间很长。
“咱们这么大场馆要专业设备，占地怎么解决？运营费用？购置费用？折旧费？”孙辉表示，“健身房和体育馆不在一个体量上，健身房、康复机构、瑜伽馆这些比较适合。”
除了成本考虑外，大型健身场馆中较大的室内空间和挑高给了场馆足够的空气量，空气问题并不如小场馆那么突出，进行系统改造的必要性并不大。文枢表示，拂尘龙做过的最大面积的场馆改造是一所2000平米左右的健身房。
▲ 面对雾霾，个人和公司都在寻找身体健康和体育锻炼兼得。图自网络
即使是健身房，进行新风净化系统改造的也并不是主流，相当多的健身房还是会采用空气净化器改良空气质量。
光猪圈除了两家健身房外，其他店里大多选择空气净化器，例如北京六里桥店就配备了4台富士通品牌净化器，共计约2万元，覆盖约400平米面积；北京阳光店配备了2台小米空气净化器，覆盖健身区面积约250平米。
霍尼韦尔公司的崔立敏对懒熊体育表示，从2012年开始，针对空气净化装置的市场需求有了急剧增加。不过目前商业地产中的需求占主流，体育场馆的订单还比较少。
虽然空气质量并不是大多数人选择一家健身房的考量标准，但是人在运动的时候，呼吸的频率和深度都会增加。因此，健身房里的空气和人体健康，还真是“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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