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日下午,超5000名观众挤进冲绳竞技场,观看东亚超级联赛冠军周的收官战。来自韩国KBL联赛的两支球队在决赛中相遇,最终安养KGC以90比84战胜首尔SK骑士,将25万美元的冠军奖金收入囊中,另一场季军战,首次在东超亮相的湾区翼龙以90比70的大比分,战胜代表日本B联赛出战的琉球黄金帝王。
为期5天的比赛,对日本宇都宫和冲绳这两座城市的球迷来说,能在现场看到8支来自日本、韩国、菲律宾以及中国台湾的顶级球队相互较量,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他们也展示出了不小的热情。当然,感到新鲜的不仅仅是球迷,球队和球员表达了同样的感受。“日本联赛冠亚军才能去参加东超联赛,”宇都宫王道队公关推广计划经理小野顺一告诉懒熊体育,“可以和东亚各国联赛的最好球队比赛,大家对此都感到非常兴奋。”
尽管这届东超冠军周严格意义上仍称不上“联赛”,不过能在两支参赛球队的主场试水,东超构想多年的主客场赛制,终于迈出重要一步。
感受日本联赛的细节讲究
随着各国和地区的旅行限制逐渐放开,来自中国大陆、中国台湾、日韩菲律宾等地的十几位记者得以来到比赛现场。比赛日间隙,东超CEO马特的日程很满,其中一项主要工作就是接受媒体采访。从2019年9月的东超-非凡12篮球赛到现在,东超因疫情休战三年多,马特的表达欲似乎也被压抑了许多。
关注篮球的中国球迷对这个美国人可能不会陌生。他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十几年前作为易建联的翻译而被大家所熟知。在易建联当初转投篮网后,马特并没有一起转战新泽西,而是选择来到中国寻找机会。
从2017年开始,当时已是十余位CBA外援经纪人的马特,开始把注意力转向赛事,他连续三年邀请中国、日本、韩国、菲律宾等多个国家和地区职业球队在夏季休赛期齐聚澳门,参与其所推出的两个赛事:超级8和非凡12。
更大规模的主客场制联赛,也是从那时开始构想,但疫情的不确定性让这个计划数度推迟,“即将开打”的新闻稿在这几年间改了数版,但始终无缘对外发出。马特的团队都很清楚,他们在市场上早就说要做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拖得有点久了。
“虽然赛季缩短了,但是能把这届比赛办下来,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马特对懒熊体育表示。
上一个版本的计划,是计划在2022年10月进行首个主客场赛制的东超联赛,赛程早已在前一年的6月拟好,到了2022年8月底,马特和团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重新和国际篮联以及各个联赛和俱乐部沟通赛制,让他们空出一周的时间来参与东超冠军周的比赛。
此前在澳门办赛时,东超团队要自己负责赛事运营、场馆布置等事无巨细的事情,而这一次更多是与国际篮联、日本B联赛以及参赛球队合作,由球队负责比赛的运营,东超主要负责赛事转播。马特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我们想知道他们联赛怎么看待我们的比赛,我们怎么样合作(他们)会比较愉快,让我们知道今后如何去和各个国家的联赛交更好地交流。”
马特举了个例子。比如说换人的时候,国际篮联的标准是需要在技术分析台有一把替换椅子,但是日本联赛没有这把椅子,“因为这个事情已经闹了好几天矛盾,日本联赛(管理者)很纳闷,他们不想改,但国际篮联说他们不遵守国际篮联的规则。很多东西是在你办了之后你才会了解到。”
如果横跨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客场联赛真正打起来,想必会有更多的难题等着他们。他们原本已有一份十分翔实的联赛手册,马特当球员经纪人时就特别注意这个,所以要求每赛季都更新一版赛季指南书,里面球队所在地的城市状况,球队的球员配置、历史成绩、打法风格,甚至管理层的性格,一应俱全。这次实践后,联赛手册无疑还需要完善,他对此深有感触:“日本联赛对细节的讲究比所有的联赛都要多。如果你可以达到日本联赛的标准,基本上谁的标准都可以达得到。”
▲马特(左)给冠军球队颁奖。
此前在澳门举办的超级8和非凡12并不缺少CBA球队的身影,但这一次东超在规划赛程的时候,国内疫情防控形势仍不太明朗,因此本届东超冠军周没有出现来自中国大陆的球队。阵中拥有多位前CBA球员的湾区翼龙队,吸引了不少关注与讨论。
CBA球队有望加盟首届东超联赛(预计今年10月举办)的消息早已传出,据懒熊体育了解,马特在2月和中国篮协以及CBA高层沟通此事,他透露对方向自己释放出了积极的信号:“大家都挺热情的,感觉挺有诚意,主要就是一些赛程上的问题。如果他们今年10月加入的话,涉及到我们已经准备好的赛程如何调整,也涉及到和其他联赛的沟通。”
是篮球比赛更是娱乐内容
需要协调的工作不仅仅是各个联赛的赛程和规则,相关的商务合作也需要同步调整。“比如说参赛最低收入的保障,还有版权的收入分成,这些东西都需要商量。”马特向懒熊体育介绍。
刚刚结束的东超冠军周,为参赛球队提供了前所未有的高额奖金,不仅如此,在东超和国际篮联签署的10年协议以及和各个联赛签署的周期为5到10年的协议中,均包含商业合作条款,具体到每个赛季最低保障多少收入,如果有赞助商进来这些利益如何分配。
▲宇都宫的周边商品。
主场的门票和周边商品销售仍归球队所有。小野順一告诉懒熊体育,从俱乐部的角度来说,参加东超比赛可以赢得出场费,而且东超联赛的球衣是与B联赛不同的新球衣,因为有不同的赞助商,赞助收入也会有一部分新来源。
对参赛球队来说,频繁的国际交流能够提供一个很好的锻炼平台,与此同时,如果源源不断的比赛素材能够被生产出来,潜在的商业机会也会随之扩大。
亚洲一直缺少一个像欧洲冠军杯那样的洲际联赛,但在马特的构想中,他并不是要做一个新的亚洲冠军杯,东超联赛的定位是一家商业赛事公司。一个例子是,本届东超冠军周,东超邀请来有韩国KBS电视台背景的40人剧组,在现场拍摄真人秀。
▲东超赛场的女球迷占比较多。
“他们看我们的产品是从一个完全娱乐化的角度来分析。”马特说,“我们希望核心的比赛产品非常强,同时娱乐化的内容也需要很强,我们也希望通过真人秀或者通过比赛的包装,希望更多女性、更多家庭、更多非传统的篮球球迷关注我们的比赛。”他颇为得意的是,在宇都宫王道对阵首尔SK骑士的比赛中,现场将近70%都是女球迷,“因为队里的帅哥特别多。”
东超可以是个供女生消遣的体育生男团,在他们的包装下,东超还可以是每周都有的中日韩国别之间的对决,他们的目标是把各个国家和地区最精彩的文化和娱乐内容融入其中,让不同受众都能来享受这份娱乐自助餐。
成为世界前三的篮球联赛
受疫情影响这三年,比赛虽然一场没打,但是东超的团队并没有因此缩减,反而在不断招兵买马。借由这次在日本举行的东超冠军杯,一些分散在大陆、台湾以及海外的东超团队同事,才终于第一次见上面。
马特将此解释为公司成本控制得比较好,比如削减实体办公室,改为线上办公等。但显然,东超的底气不仅仅来自于此。
2022年12月,东超官宣完成由Crest Sports and Entertainment领投的4000万美元C轮融资,所得资金将用于支持今年10月开始的主客场赛制及后续的规模化扩张。这家主动找到东超的澳大利亚私募基金,在体育资产方面一直有所积累,他们知道东亚地区是一个多大的篮球市场,而这种冠军联赛的模式之前从来没有过。
借着这笔融资,东超喊出了近期目标——2025年前,要在球迷基础和商业收入方面成为世界排名前三的篮球联赛。
在比赛现场,可以感知东超所做的努力。走进宇都宫和冲绳的主场球馆,除了主队的周边商品销售区,还陈列了东超的周边商品。马特透露,第一个比赛日的销售额就超过50万日元。赞助商方面,东超签了包括大冢制药在内的7家赞助商。主客场开打后,随着赛事周期更长、内容更丰富,马特预计会有更多的赞助商进来。
▲2018年召开的非凡12发布会。
这届东超冠军周有22个转播平台进行赛事直播,其中一些平台购买了版权,也有平台用广告等资源置换版权。超级8和非凡12给马特的教训是,版权一定不能再免费送了。而且与澳门此前的邀请制不同,如今各个联赛球队要通过名次才能得到东超名额,是正儿八经的冠军联赛,马特相信比赛的价值不一样,“所以版权价值也不一样。”
从23岁到30岁,马特均是在北京度过,在公关公司上过班,和同事一起出来创过业,拿到CBA经纪人牌照,全程参与北京体育大学的“奥运冠军班”项目并由此结识了北体大校长……回过头来看,每一段职业经历和关系积累,几乎都在后来帮到了他。
从2016年萌生做商业赛事的想法,到今年熬过疫情并且生存下来,再加上中国篮协和CBA的积极态度,马特备受鼓舞。推进到现在这个阶段,他觉得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