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阿根廷和荷兰一战,美国记者Grant Wahl倒在了媒体席上,抢救无效后死亡,年仅48岁。
这是他的连续第八届世界杯报道,与以往供职于体育画报等大媒体不同,他这次以自媒体人的身份(也可理解为freelancer,自由撰稿人)出现在卡塔尔,创作内容都发在数字出版平台Substack上——这是很多资深体育媒体人被裁后的主流选择,包括NBA名记马克·斯泰因,离开纽约时报后一直在这平台上发内容,允许作者和用户直接互动,包括付费订阅。
但他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足球报道,而是2002年初“The Chosen One(天选之子)”的封面报道,那是勒布朗·詹姆斯第一次上体育画报封面,作者就是Grant Wahl。因为这个报道,詹姆斯在进入NBA前就成为了全美乃至全世界都关注的新星、也开启了他长达20年的詹时代。也因为这个报道,我驻美时曾专门找他做过一次采访,内容记不清了,但他对晚辈的友好态度让我印象很深。
得知他突然离世的消息后,我去翻阅了他在卡塔尔写的一些东西以及外电的一些报道,将一些信息分享在这里。
上个月,他因为穿着支持LGBTQ群体的彩虹T恤进入球场而被短暂拘留25分钟(同性婚姻在卡塔尔是非法的),他后来在推特透露,安保拿走了他的手机,强迫他脱掉彩虹T恤才可以入场,他说自己拒绝了。
然后是这周一,他因身体不适去了卡塔尔当地医院,“连续三周极少的睡眠,高压和繁重工作下,我的身体终于奔溃了。”
“过去10天的感冒,在美国和荷兰比赛的当晚(上周六),变成了更严重的问题,我感觉自己前胸的压力和不适感到了难以忍受的水平。我没感染新冠,因为一直在做检测,媒体中心的诊所判断我可能得了支气管炎。他们给我开了抗生素和止咳糖浆,几个小时后就感觉好多了。”
很显然,Grant Wahl没有因病停止工作。带病工作,准确说带着感冒工作,是本届世界杯前线记者的“标配”,一方面是病毒感染影响,另一方面是世界杯球场的超冷空调——我熊的前方同事曹思颀不止一次跟我说起空调噩梦,他也因此感冒,亲眼看到很多身边同行被凉倒,说是多次跟主办方建议和投诉也没用,毕竟在沙漠高温里办世界杯,要维持球场的温度,空调没法调小。
Grant Wahl过世后,美国足协、国际足联以及詹姆斯本人都发表了致敬,但这可能是一条很快被埋没的新闻,在一个全球体育记者都在消失的时代,Grant Wahl在这个世界杯的故事值得让更多人知道。
作为一个体育记者,我实际能做的也不多,唯有写此小文,激励那些仍在努力记录的同行,同时也激励自己,在绝望时能看到那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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