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有6年,仍算一次不错的投资行为。
在海外俱乐部投资方面,并不是所有的中资都狼狈不堪。我们可能见惯了李勇鸿与AC米兰的狗血剧、夏建统与英超阿斯顿维拉的戛然而止,但是我们也得为那些优质投资鼓掌,比如说IDG投资法甲里昂俱乐部。
在持有里昂俱乐部20%股份六年后,IDG出手了这部分股份。
根据「动次打次实验室」得到的独家消息,该交易预计将于8月全部完成。IDG在2016年8月买入20%股份时球队估值为5亿欧元,现在出售价大约是8亿欧元。此次交易包括里昂母公司下属的三个俱乐部,里昂男女足和美国女足联盟NWSL球队OL Reign,另外还包括NBA球星托尼·帕克持股的ASVEL篮球俱乐部的小部分股份。
此前在6月20日,彭博社报道交易框架达成,然后里昂俱乐部在6月22日做了官宣。
新老板约翰·泰克斯特过去几年一直是职业足球领域的玩家,目前持有英超水晶宫俱乐部40%的股份,也是巴西俱乐部博塔福戈和比利时俱乐部莫伦贝克的实际控制人。他在水晶宫的联合老板乔什·哈里斯和大卫·布里策,最近刚集齐北美五大体育联盟的球队股份,他们仨曾组财团竞标切尔西,最终输给了洛杉矶道奇队老板托德·伯利(Todd Boehly)。
这次交易将在8月全部完成,从纸面上看IDG会是赢家。这一溢价超过50%的幅度会让那些曾经在这个领域失败的人羡慕不已,但一位接近交易的知情人则对「动次打次实验室」分析:“这里有投前、投后估值的区别,有股票与债券的区别……说来话长,赚钱不易。”
的确,如果梳理中资参与海外足球俱乐部会发现,那些在中国拥有庞大球迷群体的俱乐部已经是一个个卓越的品牌,而正在崛起的中国富人们很想占有它,因为这是他们能够标榜自己独一无二身份的大标签。可是,即便像王健林这样的中国富人这几年都务实、低调得可怕——一家上百年的足球俱乐部如果只是个人的大玩具,太奢侈了,他们都想通过海外俱乐部来完成商业上更大的宏图伟业。
所以在2015、2016年,我们看到中资争相购买欧洲足球俱乐部,以英超、西甲、法甲、意甲为主,唯独德甲很少有人触碰——德甲即使买了最多只能占有49%的股份,买了也是“陪太子读书”,没有决定权、经营权。但是,经历五六年后的今天,能够算得上优秀投资资产的标的,少之又少。
“买得便宜、每年收入稳定、支出合理。”一位长期投资观察者这样对「动次打次实验室」定义良性资产。
用这三个特征细致来看复星收购狼队的案例可能最符合。2016年7月,复星集团花4500万英镑占100%股份,要知道狼队当时还在英冠。所以,这笔投资肯定溢价空间很大,而2019年狼队欲出售20%股份时,其估值就达到约3.5亿英镑;反面的例子就是西布朗(或者大部分都是反面的例子),当时1.75亿英镑收购88%的股份,如今已经降级到英冠——投资缩水,而受困于国内融资环境的下行,未来能不能持续运营这些俱乐部,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回到IDG资本持有20%里昂的股份上,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需要注意:长期持有。
IDG是一家全球性的投资机构,在中国拥有着响当当的名声。多数人熟知的可能是媒体出身的IDG掌舵人熊晓鸽,但代表IDG一直在体育深耕的是合伙人李建光。李建光最大的标签是体育投资经验丰富,这位北大毕业的高材生与喻凌霄一起被称为体育版权的“黄金搭档”。从2000年开始,IDG资本就开始进入体育产业,投资过包括新英体育、昆仑决、盛开体育等在内的公司。
所以从专业、长期性、风险评估等方面,IDG的李建光肯定更优秀一些。换句话说,如果体育投资连他都赚不到钱,这个钱就比较难赚了。在2015-2016年融资环境比较好的情况下,大佬们的步子难免迈得过大,最夸张的就是苏宁,本来是想参股国际米兰的20%,但最后谈得比较尽兴,一下涨到约70%的股份,花了2.7亿欧元——问题来了,苏宁还接了国际米兰约4亿欧元的债务,而在接下来四个赛季,苏宁累计投入约6.25亿欧元——苏宁一直想卖国米,但至今都没有卖出去。
提到跟国外联盟等谈生意,不得不说暴风集团曾经的冯鑫。
2016年5月23日,上海浸鑫(暴风投资与光大投资等合资公司)以48.8亿元购入体育版权公司MPS(MP & Silva Holding S.A.)65%的股权。这次收购,暴风与冯鑫可以说只得到了一个空壳公司,而冯鑫本人与光大很多高管都付出了自由的代价。「动次打次实验室」得到独家消息,MPS的两位创始人在差不多同一时间,重新做了一个类似MPS的BP(商业计划书),去找到当时如日中天的乐视体育融资,但未果,后来新公司几乎掏空了MPS的业务。
想想都觉得让人可怕,这些人的心思之多超出咱们的想象。
当然,像李建光提到当初之所以起名“新英体育”,是希望英超在中国可以新生,在这种情怀之外,在这么多年的具体操作上也可以说李建光们选择了长期持有并看好英超这个资产。但是,2020年的那个夏天,英超联盟宁愿以1000万美元的“白菜价”卖给腾讯,也没有给他们——在英国人眼里,或许只有生意,没有“新生”—— 哪怕是长期一直陪伴自己的合作伙伴。
IDG这次出售里昂的交易即将完成,这算是好消息,想想那些深陷财务泥潭仍然不能出手的买家们,可真就有些糟糕了。但不管怎样,从2015-2016年之间进行的疯狂购买海外俱乐部的行为,应该给中国体育产业以及家底不算丰厚的中国投资史留下点什么——就像足球,总有输赢;而投资行为,输赢往往都在牌桌底下——牌桌上欢声笑语的人未必是最后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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