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一个月的诉讼,利物浦在与现任赞助商New Balance的合同纠纷中获得了胜利。10月22日,法官驳回了New Balance的指控。不出意外,2020-21赛季,耐克的“对勾”标志将出现在“红军”战袍上。
9月下旬,英国《每日邮报》曝出耐克将以7500万英镑签约利物浦的消息。这个数字比肩阿迪达斯每年赞助曼联的金额,是英超迄今最高的赞助费用。然而,传闻还未坐实,9月24日,利物浦就被New Balance告上了法庭。
New Balance提起诉讼的理由是利物浦违背了合同第16款条约——matching right,也就是“优先续约权”。这是指当New Balance与利物浦的合同到期时,如果有其他赞助商开出条件,只要New Balance能提供匹配对手的同等报价,利物浦就要优先与New Balance签约。
金茂律师事务所律师蔡果看来,“优先续约权”在赞助合同中并不罕见,但这个条款的问题在于并未就匹配具体规则作出详细说明。根据合同,条款只是提到匹配条件必须是“实质性的、可量化的、可匹配的”,这就为New Balance的续约埋下了隐患。
如果双方相处愉快,这项条款相当于摆设。2011年,New Balance旗下品牌勇士体育(Warrior Sports)签约利物浦被看作是“救火行为”,因为当时利物浦成绩不佳惨遭阿迪达斯“拒绝续约”。2015年,New Balance直接与利物浦签约,拿出来4500万英镑的诚意价格,这是利物浦历史上最高的一笔赞助费用。
▲勇士体育曾是利物浦的赞助商。
可谁能想到,当年成绩不佳的利物浦,近几年在克洛普的带领下,成绩突飞猛进,商业价值与日俱增呢?
就像New Balance全球营销和体育营销副总裁克里斯托弗·戴维斯(Christopher Davis)8月份发给全体员工的邮件里说的那样:“(2011年签约的时候)谁能想到我们的对手竟然是耐克呢?”
法院的判决书透露了耐克与利物浦合同的具体细节,与之前热炒的7500万英镑赞助费不同——耐克只提供每年3000万英镑的固定赞助费,外加浮动条款,包括耐克售出的利物浦特许商品(不含球鞋)净利润的20%以及利物浦球鞋净利润的5%。耐克还承诺,将在全球范围内至少6000家门店帮助俱乐部营销特许产品,其旗下三位非足球领域的超级巨星——詹姆斯、小威和Drake也会共同推广相关产品。
这则浮动条款非常看重赞助商对利物浦特许商品的分销能力,显然分销能力越强、推广力度越大的品牌,能给利物浦带来更多利润。
▲Drake是目前公认的北美最受欢迎说唱歌手。
双方争议的焦点在于,New Balance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匹配这个耐克开出的条件,利物浦方面则认为New Balance匹配不了。
赞助金额的匹配不是问题,New Balance目前提供的赞助是4500万英镑一年,甚至比耐克提供的还要多1500万英镑。需要匹配的是New Balance的分销能力。这条再细化,就是匹配耐克6000家门店数量及詹姆斯等巨星的“带货能力”。
法庭上,New Balance表示,利物浦漠视“优先续约权”这项条款。而且,利物浦未经双方商议就已私下决定与耐克签约,7月11日其发给New Balance的邮件中并不是需要匹配的条件,而是直接发来耐克的合同,上面还有利物浦高层的签名。
利物浦则认为,New Balance缺乏诚意,在合同签约的时候New Balance答应在全球范围内帮助利物浦推销特许产品,但New Balance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
▲New Balance拍摄的本赛季利物浦球衣广告。
New Balance提供数据、门店运营状况等一系列资料表示,自己的全球门店数量完全可以匹配耐克的6000家门店。这成为利物浦方面反驳的关键,他们根据自己搜集的证据(实地考察外加翻阅“数千份文件”),认为New Balance上报的6000家门店数据有多处错误:
包括日本有250家门店都是球鞋专营店,并不售卖利物浦球衣等全套装备;中国的616家门店多为休闲品类,也并不售卖利物浦专业的球衣和训练装备;巴西221家门店数量夸大其词;北美634家门店并非最新数据等。
然而,法官认为New Balance的门店数量没有问题,足以匹配耐克的6000家门店的数量。相反,法官认为利物浦在决定接受耐克报价的之前并没有对New Balance的门店进行认真尽职的调查。
如果事情按照这个走向发展下去,New Balance将取得诉讼的胜利。
但利物浦拿出的第二个论据成为影响案件走向的关键因素,那就是耐克提供的三位非足球领域的超级巨星共同推广产品。詹姆斯在篮球市场、小威在女性体育市场、Drake在潮流文化的影响力和号召力不言自明,此外詹姆斯还持有利物浦2%的股份。相比之下,New Balance确实难以拿出与之匹敌顶级巨星,利物浦球星马内、NBA球星伦纳德可能是New Balance旗下最大牌的运动员。
▲詹姆斯在安菲尔德球场观看比赛。
法官最终认为,New Balance没有任何代言人能够匹敌詹姆斯、小威和Drake的影响力,因此达不到耐克的分销能力,不能匹配耐克给出的条件,因此驳回了New Balance的指控,利物浦可以选择与耐克签约。
在判决宣布后,New Balance律师立刻提出上诉。在律师看来,詹姆斯等巨星的营销能力和明星效应是无形的,不能用商业衡量,“个人销售能力的表述太过模糊、难以定义”,违反了合同中“实质性、可量化、可匹配(material, measurable and matchable)”的原则。
就像戴维斯在法庭上所说的,用什么数据来量化超级巨星的影响力和号召力?社交平台的粉丝数量?媒体的曝光度?
不过,法官当庭拒绝了New Balance的上诉请求,原因是“看不出有任何胜诉的前景”。
据利物浦当地媒体《回声报》透露,耐克已经着手设计下赛季球衣,并且已花费600万英镑投入球衣生产,大约8000家耐克门店进行了预定。这远远超过了耐克承诺的6000家。
▲耐克提供的下赛季球衣设计配色。
那么,对利物浦来说,与耐克的合作到底意味着什么?
实际上,耐克给利物浦提供的3000万英镑固定赞助费,与其赞助给巴黎圣日耳曼的7100万英镑、赞助切尔西的6000万英镑相比过于寒酸。再看英超其他豪门,阿迪达斯每年赞助曼联7500万英镑、每年赞助阿森纳5000万英镑,彪马每年赞助曼城5000万英镑。
利物浦的商业价值却有目共睹。上赛季夺得欧冠冠军以及97分屈居联赛亚军后,“红军”入账2.5亿英镑。福布斯最近一份报告中指出,利物浦的市值接近22亿美元(17.7亿英镑),远远超过母公司芬威集团(Fenway Sports Group)在2010年10月的3亿英镑收购价格。
此外,耐克给出的合同还有一个附加条款:如果俱乐部未能打进欧冠联赛,耐克承诺的20%净利润的比例将会降低。类似条款也出现在曼联与阿迪达斯的合同中:如果曼联连续两个赛季不能跻身欧冠,阿迪达斯将减少30%的赞助金额。
除了对未来战绩的自信之外,利物浦选择耐克,展露了更多商业野心。
在德勤的2019足球财富榜解读中,利物浦的“吸金能力”仅次于巴黎圣日耳曼排名第7,报告认为,利物浦在球场上的成功为其商业拓展提供了所需要的曝光度。根据体育营销机构Euromericas Sport Marketing公布的2018年欧洲俱乐部球衣销量排行榜,利物浦的球衣以年销售167万件排在第5位。按照利物浦官网一件球衣60英镑的售价,那2018年利物浦的球衣销售额达到了1亿英镑左右。
根据《回声报》报道,在零售领域,利物浦并不想局限在运动装备品类,他希望能够与耐克联名开发更多品类,打造休闲大众品牌。
詹姆斯等巨星的“带货能力”有多强?可以对照一下巴黎圣日耳曼。2018年巴黎圣日耳曼与Jordan品牌达成合作,在迈克尔•乔丹(Michael Jordan)的巨星效应下,根据福布斯的消息,巴黎圣日耳曼当年的球衣销量突破110万件排在所有欧洲俱乐部第9,在美国销量猛增470%。
▲乔丹身着Jordan与PSG联名品牌在王子公园体育场观看比赛。
也有分析认为,利物浦与耐克签约时看重中国市场。根据耐克2019年财报,大中华区营收同比增24%,已经连续20个季度双位数增长。目前利物浦在东南亚、北美和澳大利亚的市场发展已经较为成熟,而中国是一个新兴的、极具潜力的市场。利物浦希望借助耐克在中国打响自己的品牌知名度。
不过,New Balance并没有放弃上诉。尽管被法官当庭拒绝,New Balance还可以直接写信给上诉法院,而且他们已经这样做了,最终是否举行全面的上诉听证会由法院决定。懒熊体育将继续关注后续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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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耐克巨额合同报价后,利物浦被New Balance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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