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FL进入第100个赛季,全球最值钱联赛面临的四大难题

2019-09-22职业体育郁赟洋

作为世界上最值钱的体育联赛,NFL(美国职业橄榄球大联盟)今年迎来了100周年诞辰。在《福布斯》公布的2019年全球职业体育球队价值榜50强的榜单中,NFL有26支球队进入榜单,总价值达到711.55亿美元,超过了总价值排名第二的NBA,后者有9支球队进入榜单,总价值为260亿美元。


2018-2019赛季,NFL球队的平均价值增长了11%,达到28.6亿美元。达拉斯牛仔队(Dallas Cowboys)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上赛季这支球队以惊人的9.5亿美元收入在所有美国职业球队中名列前茅,目前球队价值55亿美元。牛仔队也连续13年被《福布斯》评为全世界最有价值的体育球队,在套房、俱乐部座位、赞助和非NFL体育赛事收入方面都排名第一。

NFL与康卡斯特(Comcast)、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 Corp.)、华特迪士尼(WaltDisney)、福克斯公司(Fox Corp.)和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的合约将于2022年到期,目前这些合约的平均季收入为72亿美元。在新媒体方面,亚马逊上个赛季用上涨了30%的价格击败了Twitter和谷歌的YouTube,与NFL续签了一项价值1.3亿美元的2年新媒体转播权协议,合同截止到2019/20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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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FL版权价格增长迅速。


LHB Sports, Entertainment & Media的媒体交易顾问李·伯克(Lee Berke)认为,NFL下一轮媒体转播权的平均价值可能接近翻番。目前,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福克斯和ESPN等传统电视网,还有像苹果电视(Apple TV)、Hulu、索尼PlayStationView和DAZN等流媒体平台,都进入了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等到2022赛季之后,届时肯定会有一场激烈的竞争。”伯克说。


不过,NFL当下要考虑的问题已不只是拿下高额的转播合同那么简单。最近两年,NFL遇到了很多次危机,联盟总裁罗杰·古德尔(Roger Goodell)也备受争议。当NFL的年轮转到第100圈,它有很多新的难题去面对和解决。

难题之一:如何传递联盟的形象

三年前,还是旧金山49人四分卫的科林·卡佩尼克(Colin Kaepernick)在一场比赛开场奏国歌时单膝跪地,以此抗议美国社会中的种族歧视。当时正值美国总统大选时期,从那之后的很长时间,NFL都被迫与政治挂钩。卡佩尼克带动的这波抗议活动也给NFL带来了直接损失。那个赛季开始后,NFL 的售票率和收视率平均下降3%到28%;更是有44%的观众说,单膝下跪的事再闹个没完,他们就不看 NFL 比赛了。


当时NFL面临的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处罚卡佩尼克,就会引起很多球员们的不满和社会舆论的批评;如果放任下跪的球员,则会得罪白人精英阶层,造成商业损失。巨人队老板之一约翰·马拉(John Mara)就代表球队老板表示,先不要去谈论事情本身的对错,就看看下滑的收视率和球票价格吧,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最终,NFL要求所有场上球员在赛前演奏国歌时必须站立,否则,球队和球员将受到处理,甚至将球员开除。此后,NFL球员跪着听国歌演唱的现象再也没有发生,卡佩尼克尝试回归联盟也无功而返。


但这给NFL带来了很多非议。今年超级碗,包括蕾哈娜(Rihanna)、Jay-Z、P!nk等众多大牌歌手都因为对联盟的做法不满而高调拒绝了NFL中场秀的邀请。“我今年不会再做超级碗广告了。我知道这听上去像是种特权式的牺牲,但这就是我能做的。”美国著名喜剧演员Amy Schumer在她的个人Instagram上写道。


对于NFL来说,如何消除“国歌门”带来的持续影响仍然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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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奥特因为家暴被联盟禁赛,缺席了上赛季开赛的六场比赛。


与此同时,在美国四大职业联盟中,NFL面临的球员场外问题最多。


之前,田纳西泰坦队的角位亚当·琼斯(Adam Jones)去拉斯维加斯的一家脱衣舞俱乐部消遣时,因闹事被赶出,后雇枪手将人打伤。琼斯最终被判处1年缓刑以及200小时社区服务并缴纳罚金,NFL将其禁赛一年。牛仔队的跑位埃兹基尔·埃利奥特(Ezekiel Elliott) 也曾被调查对前女友实施家暴的事情,尽管警方最终没有发出刑事指控,但NFL依然对他予以禁赛六场的处罚。NFL球员爆出的问题还包括使用禁药、拥有武器、酒后驾驶等。

可以看出,NFL一直在通过强硬的手段维护联盟积极正面的形象,但他们似乎还没有找到从根源减少球员场外问题的办法。而如果NFL一直被外界与反叛和暴力等词语划上等号,对联盟形象的推广非常不利。这是需要NFL在未来解决的另一个议题。

难题之二:如何改善日益严重的球员伤病问题

2019-2020赛季开始前的8月24日,安德鲁·拉克(Andrew Luck)突然宣布退役的消息令整个联盟哗然。拉克称,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伤病康复循环中。各种大小伤势让他感到很痛苦,并“带走了我从比赛中获得的快乐”。


对于一位29岁的MVP竞争者来说,这么早离开赛场是困难的,然而这名联盟的优秀四分卫的确在过去几个赛季里遭遇一系列伤病,其中最为严重的当属导致他2017赛季报销的肩膀问题。虽然在上赛季拉克成功回归赛场,并带领印第安纳波利斯小马打进了美联的半决赛,但今年休赛季,他再次受到脚踝伤势困扰。缺席了季前赛之后,拉克最终选择离开橄榄球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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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拉克的突然退役让美国体育圈一片哗然,安全问题被再次提起。


上赛季,NFL球员共出现291次公开的脑震荡案例,达到历史新高。同样值得警惕的是,头盔碰撞引发的创伤性脑损伤发病率正逐年攀升。2017年,NFL球员脑震荡病例中有46%是头盔间撞击所致,而在2015年,这个数字“仅有”36%。已有研究表明,反复的亚脑震荡性撞击和作为退化性脑部疾病的慢性创伤性脑病变之间存在联系。


这些年,NFL尝试着从规则入手,去降低一些不必要的撞击,也一直致力于用科技手段来改善球员的健康问题。


2016年9月,NFL宣布斥资1亿美元用于推行“智能比赛,安全比赛”健康与安全计划。上赛季,NFL和NFL球员工会将十种头盔产品列进黑名单,禁止球员使用。这也是该联赛史上首次对不合格的头盔产品下禁令。同时,市面上的头盔产品每年都要经过评估测试,产品的质量排名结果会张贴在所有俱乐部的更衣室内。据NFL工程委员会主席、弗吉尼亚大学应用生物力学中心主任杰夫·克兰德尔(Jeff Crandall)介绍,当联盟启动这项耗资6000万美元的工程时,就提出了两个关于头盔的明确目标:第一步是要在短期内发展性能更好的通用头盔计划;第二步则是实现通用头盔的分类细化,为在场上不同位置的球员打造专属性能头盔。


虽然如此,越来越多年轻人对橄榄球望而却步。8月底,美国国家高中协会联合会(NationalFederation of State High School Associations)发布的调查就显示,11人橄榄球赛的参与率连续第五个月下降,下降30829人,只剩下1006013人,为2000年以来的最低水平。究其原因,最常被提及的就是脑震荡和其他严重伤害的风险。在解决球员安全问题方面,NFL显然任重而道远。


难题之三:如何迎接流媒体时代的到来

美国广告市场研究机构盟诺公司(MagnaGlobal)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尽管体育赛事直播观众群体依旧庞大,但观众的年龄中位数在日益增长。这个现象令不少广告商产生苦恼,在相应地策略调整上也犯了难。年轻一代的体育迷们在移动设备上及时获得了诸如分数和高光时刻等信息,因此观看电视直播越来越少。

早在2016-17赛季,NFL就与Twitter达成协议,允许其进行10场NFL比赛的网络视频直播。2016年9月15日,Twitter首次进行了“周四橄榄球之夜”的网络视频直播。根据NFL官方统计,当天仅通过Twitter收看比赛的观众就达到了210万,平均每分钟在线观众数量为243000人,每个观众平均收看比赛22分钟。


随后,亚马逊从Twitter手中抢走了NFL周四档10场比赛的转播权,并将在Twitter上免费收看的”周四橄榄球之夜”改成仅为其付费Prime会员播出。NFL方面表示,和亚马逊合作能增加NFL的内容露出机会,并增强粉丝的观看体验,包括为在Twitch的互动社交服务上播放视频提供可能。


除此之外,NFL在美国流媒体电视网络Pluto TV上推出了自己的专用频道,把以前的比赛剪辑后重新播放。

古德尔9月初在接受《体育经济周刊》(SportsBusiness Journal)采访时候表示,联盟愿意在将来与一个流媒体平台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当下一轮招标文件出炉时,流媒体平台可能会获得更多的权益。“无论是联盟还是流媒体都希望能借助新的平台开发出新的比赛观看方式。”目前,DAZN、迪士尼和亚马逊都表示出了和NFL合作的兴趣。


流媒体平台还能给博彩产业带来巨大的想象空间。目前体育博彩在美国12个州已经合法化,未来这个规模还可能扩大。有了流媒体这个平台,观众可以选择拿着手机四处走动,在各个App之间切换,观看任何感兴趣的比赛,查看所有最新的统计数据和赔率。这对NFL来说是一个潜在能获得利润丰厚的机会,也将成为NFL对下一份流媒体平台合同的重要考量。


难题之四:除了“伦敦碗”,如何加速国际化

相比海外球员能占据半壁江山的NBA,在NFL征战的国际球员少得可怜。除了美国、加拿大之外,其他国家也没有成熟的橄榄球职业联赛。这都给NFL的国际化进程带来了许多麻烦。


但在海外举办常规赛方面,NFL毫无疑问是四大联盟中步子迈得最大的一个。本赛季,NFL又有五场常规赛将在海外举办,其中一场比赛在墨西哥城,另外四场比赛在伦敦。数据表明,NFL在英国的影响力正不断增强。去年2月老鹰队对阵爱国者队的超级碗比赛吸引了400万英国人通过电视机收看,考虑到比赛转播时间为伦敦深夜11点,这个数字可以说是相当可观。NFL内部研究发现,在英国大约有1440万NFL粉丝,占总人口的比例为22%,相比十年前增长了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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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碗的举办在英国掀起了一阵美式橄榄球热潮。


德国和中国被认为是接下来可能会承办NFL常规赛的两个国家。但对于NFL来说,单纯的扩充比赛数量和举办地显得过于简单了。组建海外球队和运营海外的职业联赛是目前联盟的新目标。


NFL国际执行副总裁马克·沃勒(Mark Waller)在2018年“伦敦碗”期间谈过出现伦敦球队的可能性。“当我们发现在伦敦打比赛的球队也能够方便地穿梭于主客场比赛之间,且保持极高的竞争力时,我们意识到伦敦拥有一支球队的可能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他说,“我们一直在测试在伦敦比赛的各种情况,包括温布利球场的场地状况、球市的热度等等,我们发现一切都很符合要求。”


但就目前而言,NFL要打造伦敦的球队还有很多困难,首当其冲的就是公平性问题。“我们要保证在伦敦的球队能被公平对待,而不是产生额外的优势,要做到这一点,我们还需要花点时间来深思熟虑。”马克说。其次是季后赛的安排问题。在古德尔看来,“一旦球队进入季后赛,对阵双方就可能存在一些不公正之处。比如说海鹰队如果要去伦敦打季后赛的话,这就给海鹰队造成了额外的麻烦,我们需要把这些因素都考虑到位。”


英国和北美大陆之间的距离也是NFL在伦敦组建球队的一大障碍。目前,联盟最长的客场之旅也就五个半小时(西雅图到迈阿密),而今年海鹰队前往伦敦打比赛则跨越了八个时区。上赛季,乌鸦队在伦敦以7-44惨败后,该队主教练约翰·哈勃(John Harbaugh)就表示他们在不久的将来再也不会去伦敦打比赛了。本赛季,闪电队的明星跑卫梅尔文·戈登(Melvin Gordon)在飞往伦敦的过程中遭遇了腿部不适并最终缺席比赛,而长途航班明显不利于他的伤势恢复。


尽管如此,NFL已经在英国开始构建人才培养体系。目前,NFL与英超俱乐部托特纳姆热刺合作,在伦敦北部最大的公立学院——巴内特·索斯盖特学院设立一所橄榄球学院,首期计划招募大约80名学生,旨在为英国学生建设一条前往美国参加NFL的成长道路。


NFL也想尝试在中国组建和运营联赛。根据懒熊体育得到消息,NFL去年曾在中国寻找相关融资和赞助,但受该项目在中国的普及度等因素影响,未能达成实际的合作。美式橄榄球并非奥运项目,也很难得到政府的支持。一些业内人士认为,短期内NFL的这一计划很难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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